64 - 橙黄橘绿时 - 世界末日红旗手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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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不上你。”陈祈年在旁边说。

纪禾烦不胜烦,说:“你还是先操心下你自己吧。别干傻事,出国留学的机会免费端到面前,一盘子打烂算怎么回事?你这么年轻,不去当一只鹏程万里的雄鹰,偏要为了一时冲动困囿在这里做个笼中雀?”

“我不是一时冲动。”陈祈年说,“我早就想好了,从离开家去北京上大学的那刻起就想好了。我是还年轻,在我这个年纪,好像没什么好害怕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都可以从头来过。除了你。我不知道不去出国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要是我出国,你就只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就永远也追不上你了,我不希望本来相交的轨迹因为这个选择从此平行,我只是不想在有关于你的选择里做错了。”

纪禾无言,又心力憔悴地闭上眼。

陈祈年揪着地面上的小草,沉默良久,问:“姐,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吃为了喝?还是为了钱为了权?都有吧,可是我想,人这辈子最紧要的一件事,不就是弄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什么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吗?大部分人一路上左顾右盼,顾此失彼,捡芝麻丢西瓜,活到死也是稀里糊涂,不知道活了个什么劲。但我已经清楚了,我从小就很明确我想要什么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难道只有名利双收风光无限的生活才能称得上是生活、而平凡寻常的日子就只是没出息吗?难道当个普通人就这么可耻吗?谁规定人一定要当一只雄鹰、而不可以做一只小鸟呢?世界这么大,有些人愿意出去闯荡,有些人甘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心之所向,价值就是无量的,不是吗?”

纪禾嗤笑道:“你说得轻松,那是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天赋,你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大部分人能一样么?大部分人是穷尽一生只能做叽叽喳喳的小鸟,永远飞不到雄鹰的高度,所以才安慰自己平凡可贵。对他们来说,感情能当饭吃?感情能有前途重要?”

“我知道,我并不否认,也不会虚伪地说我靠的是努力。老天爷的确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既如此,我好好受着、走我自己的路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杞人忧天地去设想没有这扇窗的样子呢?”

纪禾:“......”

纪禾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陈祈年望着她说:“姐,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是一时脑子发热,也不是在犯蠢,我只是...”

他声音低下去:“爱你胜过爱别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一切,仅此而已...”

纪禾面无表情地说:“随你吧,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我也没办法。你说得对,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想怎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我现在很累,别来烦我。”

陈祈年下巴搭在吊床边缘,一双眼睛祛掉了多日来烧得通红的流火,变得清澈无比,凹陷的颧骨再度丰盈,是正常的人模狗样。

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见她看过来,陈祈年笑了下。

纪禾:“......”

纪禾翻个身不想理他,又翻个身转回来,不得其解地说:“为什么?以你的条件同龄女孩里什么样的找不到?一大把也有啊。”

“别的女孩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陈祈年说,“我就只想要你。”

纪禾冷哼一声:“那你就等着吧。”

“等什么?”

纪禾转过去说:“等我死了。”

陈祈年:“......”

“小禾啊。”林阿姨在窗前探出头来,“门外有人找呢。”

纪禾擡眸:“谁?”

“一个外国女人,嘴里叽里咕噜的,我听不懂啦。”

外国女人?

合作过的外籍客户?公司里的洋模特?

纪禾爬起来,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绕到前院去。

不多时,一个墨发红唇、身材热辣、活像黑/手/党寡妇的性感女人映入眼帘。

真是黑/手/党的寡妇也说不定,因为对方顶着张极具异域风情的拉美面孔,十分有种血腥与肮脏混合的美艳。

公司的确有许多外籍模特,但她不记得有这么一号风情万种的人物,而且模特有事也不会直接找她。

纪禾满头雾水,女人摘下墨镜,用带着西语腔的英语开门见山道:“我是卡洛斯的未婚妻。”

“谁?”

“噢,抱歉,或许你更习惯叫他查理苏,还是…江宴行?”女人莞唇一笑:“他有很多名字。”

纪禾闻言,顿住片刻,随即噗嗤笑了出来。

女人:“......”

女人:“what'ssofunny?”

纪禾还是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眶挤出眼泪,好半天都没能停下,直到女人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才抹擦着笑出泪的眼角说:“对不起,只是今年一整年都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了...你刚才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嗯哼,我们本该在今年三月份完婚的,可惜这个胆小鬼竟然临阵脱逃了,我父亲为此放话说要杀了他。”

纪禾又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

女人环着胳膊说:“我找了他很久,总而言之,这些不是重点。我想,我的戒指应该还在你那里。”

“戒指?”

纪禾愣怔了下。

戒指确实连带盒子都还在自己手上。

查理苏当初在船上求婚的时候,大概是见她一直发呆吧,告诉她不需要立马就给出答案,戒指放在她这,等哪天她作出决定,如果同意,就戴上戒指去找他,如果不同意,那这枚戒指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随她处置。

得知江宴行也是个假名字后,她就怀疑戒指也是假的,钻石不是黄金,用肉眼看用牙齿咬分辨不出来,她想过丢掉,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丢,反而一直躺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

抽屉拉开,她看着那个黑色的小方盒,那枚银色的戒指静静地镶嵌在午夜蓝的丝绒之上,仿佛遥远天河中的一钩弦月。

查理苏,江宴行,卡洛斯,未婚妻...

我们本该在今年四月完婚的,可惜这个胆小鬼竟然临阵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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