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
一码归一码
车内空气不太好,闷得慌。黄孚达看着青年难得正经的脸,心里也不太好受。他打开后面车窗想喘口气,可窗户又立马被关上。
黄孚达按了两下,没有反应,车窗被主驾驶锁住了。
“我要开窗。”
前方驾驶座的窗户降下一半。
“你身体还没好,别从后面吹了。”
黄孚达沉沉注视着他,说:“我要开窗,别总让我说第二遍。”
方川并不理会,头转回来发动汽车。
“老板,回家还是回云岛?”
“我说话你从来都不想听,也不放在心上,是吗。”
“我是担心你身体。”
“我不需要。”
黄孚达闭目后仰,不再说话。
知道他的黄老板是还在生那天的气,方川小心地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抿抿嘴,斟酌片刻,说:“那天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那样了……医生说是创伤应激,所以……所以是因为什么?”
“……”
方川喉结滚动了几下,又继续说:“之前你也有不愿意过,但没像这次一样。你得告诉我,不然我怕下次再不小心犯浑。”
黄孚达还是不理他,方川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抓住黄孚达的手,轻轻摇了摇,“你还在生气是不是,等回去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捅我几刀都行,你才刚醒来,别生闷气了好不好,有火你冲我发,别憋在心里。”
空气静得可怕,方川讪讪收回手,继续目视前方开车。
过了一会儿。
“这次你睡了3天,一直在说梦话,有云格,有你弟弟,你总说让云格回头,是因为他吗?”
“我在床前守着你那两天,听你总是叫他,还有点嫉妒云格,因为你梦里全是他……但再一想到是噩梦,又恨死他了。可看看床上的你,想到是我把你弄成那样的,我就又恨我自己。”
方川听他没回应,自己又百思不得其解,就忍着内心的酸涩,猜测着问:“你……你喜欢云格?”
黄孚达也顾不上生气了,他本来虚浮的身体突然充满了劲,坐直身体,提高音量,带着满眼的不可思议,看向方川不停吞咽的小动作,只觉得荒谬。
“你在说什么胡话?!”
方川提着的心瞬间掉了下去,满脸轻松:“那就好。”
黄孚达也不想再和他绕弯子,沉着眉直接说:“我第二次和你说一遍,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强行捂我嘴巴,尤其在床上。方川,你要想让我多活几年,就记住了。”
熟悉的记忆瞬间涌到方川脑海里,连带着当时黄老板那惊慌的眼神一起,他的黄老板说过,但他当时根本没放心上,方川又悔又恨。
“……记住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他回头看看他的黄老板,“老板,回家吧,不要去云岛了,这样我给你做饭就能趁热吃。”
“云岛有自己的餐饮部,我会让厨师给我做的。”
方川嫌弃地皱眉,“那锅和碗都多少人用过了,不干净,还是回家我给你做吧。”
黄孚达哼笑一声,嘲弄道:“还是再让我吃几顿吧,我怕再不吃,今后想吃都没云岛了。”
“………一码归一码,那晚床上是我不对,你回去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工程上的事我不会收手。”
方川的底气又回来了。他现在想起黄老板干的好事,虽然还是生气,但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就当你是真的没和他上床,但你真的一点和他上床的想法都没有过吗?”方川故意停顿一秒,让他的黄老板反省。
然后继续说:“而且我也说了。就算没上床,你主动脱光了让他在你身上又摸又量的,我心里也没好受半点。你不是标榜自己30了,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吗,那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假如包荣祥跑你面前,说我主动脱光了让他又搂又抱,你心里舒服吗?”
方川说完突然又想起之前在酒吧那次,心空了一下,他便垂下眼,艰难地笑着,“不好意思黄老板,忘记你不喜欢我了。你把我换成其他你喜欢的人,然后再换位思考一下。现在是不是能体会到了。”
黄孚达听着方川装作不在意的话,看向车窗外,树木的叶子已经带了些金黄,被风吹落在地上,又轻轻打了个飘,跃得更远了些。一如他的心绪,被吹得直晃荡,落不到实处。
“所以你要怎样才能收手。”
“到你不用总是两难的时候。”
“这是我的心血。”
“老板,我不拦着你想对策。”
黄孚达看向他,笑了一下,“那真是谢谢小方总和武总了。”
“不用谢。”
还不是怕你在家无聊。
回到黄孚达的家,先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给他递了个平板解闷。他则进了卧室,换下带着脚印的衣服,去冲了个澡。
热水打在伤处火辣辣的疼,这会儿松懈下来,感觉肚子里的内脏也在疼。他活动了一下被脱臼的那只胳膊,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带着点酸痛的不得劲。
趴在洗手池前仔细看了看,脸还好好的,没打脸,真是谢谢了。
他也就这张脸能讨他的黄老板欢心了。
来黄老板家前前后后住许久了,但方川还是没拿合身的睡衣来。他找了个浴袍,把领口捂严实,走出去坐到黄老板身边。
“老板想洗澡换身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