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家徒四壁

莫来和郑间一路上轮流开车，大概过了十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郑间弟弟的学校门口。也真巧，刚好赶上下午放学时间。

郑间的弟弟叫郑西，他和哥哥郑间的名字合起来就是“间隙”。

其实呢，这俩名字都有来头。

郑间这个名字是从北宋诗人宋祁《城外》里的一句“次舍梁陈外，风烟周郑间”来的。郑西的名字则是宋代诗人苏轼《九月二十日微雪怀子由弟二首》里的一句诗词“江上同舟诗满箧，郑西分马涕垂膺”里来的。

为什么取这俩名呢？用郑间的话说，是他爸偶然看到《城外》那首诗，当时郑间正好出生，他爸觉得这是缘分，就取了郑间这个名。至于他弟弟郑西的名字，是他爸特意去翻唐诗宋词找到的。

郑间很快就联系上了郑西的老师，陶黎，一位快40岁的女老师。

几个人在学校门口见了面，介绍了一番，寒暄了几句，陶黎说正好到饭点了，先安排冼鱼他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吃完饭再聊，冼鱼他们也没客气。

陶黎看到冼鱼他们开的车，一下就叫了出来：“红旗？”

“陶老师也懂车啊？”莫来好奇地问。

陶黎摇摇头，说只是之前见过有人开跟这台一样的车，所以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在去学校食堂的路上，陶黎顺道给冼鱼他们几个介绍起了自己的学校。

“这里可是我们县城最好的高中了，规模看上去还可以吧，每年都能培养出不少优秀的学生呢。”陶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接着说道：“特别是这几年，还有考上清北的学生，不过你们知道吗？这些孩子可都没上过什么补习班，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最后在高考里拿了超棒的成绩！”

冼鱼他们听得入神，不住地点头表示佩服。

接着，陶黎又跟他们说起学校对那些成绩好但家里条件困难的学生的优惠政策——学费减免。

然后，陶黎领着冼鱼他们三个到了学校食堂，还带他们看了看食堂里的各种菜式。

大家一看，菜色还挺不错的，都挺满意。

冼鱼笑着道：“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我都等不及要尝尝啦！”莫来和郑间也跟着附和，都很期待尝尝这里的饭菜。

吃饭的时候，郑间的弟弟郑西也被陶黎叫过来一起吃。

吃完饭，冼鱼他们三个就跟着陶黎到了她的办公室。陶黎先给每人倒了杯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才开始仔细介绍起学生的情况来。

“你们要了解的学生叫张晃，那可是个学霸，成绩很不错的，重点大学那是肯定能上的，可谁能想到，因为他爸爸的病情和妈妈身体的问题，他居然毅然决然地选择退学，说是要去挣钱给他爸爸治病。我都去他家好几次了，好说歹说，可他就是不听啊！其实呢，我们学校已经给了他好多优惠政策，什么减免学费啦，提供生活补助啦，可他觉得这些还不够支付他爸那高额的医疗费用呢。这可把我们难住了，毕竟十几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陶黎无奈地叹息道。

“还有个事儿，你们可能不知道，张晃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张姚，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成绩也不错。她暑假就出去打工啦，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陶黎接着说道。

冼鱼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郑间，问道：“你弟弟跟你提过这事儿吗？”

郑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陶老师，您再跟我们详细说说张晃家里的情况呗。”冼鱼转头对陶黎说道。

“哎呀，张晃他爸的病啊，那是给耽搁的。我了解到的情况是什么术后癌细胞骨转移，左腿没知觉了，只能坐轮椅，也没法工作了。其实他爸的病发现都十年了，听说当初做完手术化疗了几次就没再治了，然后去年他爸的腿没知觉了再去检查，就已经是癌细胞骨转移了。”陶黎又叹了口气。

“然后张晃的妈妈为了照顾他爸爸，加上供他们两姐弟上学，可能是受生活压力所迫吧，他妈妈又得了精神抑郁症，也许是因为这样，两姐弟才产生了退学去打工的想法，张姚就趁着暑假去沿海打工了，留下张晃照顾他父母。”陶黎接着道。

“张姚的成绩具体怎么样啊？”冼鱼好奇地问。

“张姚不是我们班的，但成绩也能排进年级前30呢，考重点大学妥妥的，今天和张姚班主任聊天，她还一个劲儿说可惜呢。”陶黎回答道。

“那你知道张姚在哪儿打工吗？能联系上她吗？”冼鱼接着问。

“这我可不知道，得问她们班同学，我这儿没有张姚的联系方式。”陶黎说。

“那谢谢陶老师啦，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张晃的成绩单我能拿一份不？”冼鱼又问。

“拿去吧，你们要是想去张晃家，最好明天再去，他家不在县城，在下面镇的村子里。”陶黎说。

“其实我们还不知道张晃家在哪儿呢。”冼鱼说。

“这样啊，那明天上午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跟校领导请个假。”陶黎想了想说。

“那太感谢你了，陶老师！”冼鱼开心地说。

冼鱼和莫来、郑间三人走出陶黎的办公室后，便一同下了楼。然而，当他们走到楼下时，却惊讶地发现郑西仍然静静地等在那里。

"你怎么没告诉我张晃还有个姐姐呢？而且她也是你们学校的。"郑间一见到郑西，立刻开口问道。

郑西默默地看了郑间一眼，然后低下头轻声回答："他们在暑假里就已经商量好了，张姚要去打工挣钱养家，而张晃则继续留在学校读书。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

冼鱼听后，随即向郑西询问道："你知道张姚在哪里打工吗？或者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郑西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那就好，那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一下。"郑间说道。

郑西毫不犹豫地将一个手机号码报了出来。

冼鱼记下号码后，温和地对郑西说："张晃的事情你不必太过担心了，我和你哥会尽力让他重新回到校园的。"

听到这话，郑西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并感激地对冼鱼道谢："谢谢你了，冼哥！"

冼鱼微微一笑，回应道："张晃能有你这样的同学真是他的福气啊，你对他如此关心，实在难得。"

冼鱼、莫来和郑间三人告别学校，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开了一整天车，到了也没歇会儿就去找老师打听情况，一个个累得不行。莫来坐在陶黎的办公室，困得直点头，哈欠一个接一个。三人也不多啰嗦，各自回房洗漱，先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冼鱼三人跟高中的学生们一样，早早来到学校门口。

陶黎是八点多从学校出来的，然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张晃家所在的村子。

到张晃家还得走一段路，他家是间老房子，和周围邻居的小楼房比起来，那可真是差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