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在文茉莉躺进医疗舱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换掉右半边麻木的身体。
是的，不管从思想上还是□□上，文茉莉还没有做好完全换掉原生身体的准备。毕竟谁知道换了身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倒不如先浅试一下，反正右半边的身体也是非换不可了，如果换了这半边身体真的很棒的话，再全部换掉也不是不行。文茉莉这样想。
先是闻到了香甜的气息，然后沉沉的困意袭来，无法自拔地陷入到睡梦之中，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到文茉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回味无穷，不愿意从梦中醒来，虽然根本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觉得很舒服、很惬意。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手术已经完成，按照医院的规定，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医疗舱像一个巨大的、纯白的蚕茧，内部是棉花般的柔软，虽然是全封闭式的，但是呼吸十分通畅，甚至比在外界还要畅快许多。在“蚕茧”中文茉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似不复存在了一般，唯有思想存在。
从医疗舱起身，又一次感受的到了身体的存在，身体没有折磨人的麻木、酸痛和冰火两重天的感知紊乱以及丧失生命力的无力感，甚至充满了力量。
心情大好，文茉莉在医院闲逛，好好感受自己新生的身体。
这座医院和外面的城市恍若并非处于一个世界，外面的天空总是阴暗、逼仄、潮湿，巨大、破旧、拥挤的钢铁建筑。虽然这座医院也是其中一座钢铁建筑，但它的里面却是温暖的、阳光的、充满自然气息的花园。
在鸟语花香的环境中解决完早饭，文茉莉这才想起一同前来的史渊，不知她现状如何？正想到此处，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隔壁的餐桌。
“石灵？”
石灵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但是她身边却并无钟潇潇，她孤身一人。
石灵也认出了文茉莉，两人攀谈起来。石灵简单叙述了自己来医院治疗自己的手臂，文茉莉长话短说谈起了自己和史渊的在现实世界相遇，史渊却完全不认识自己，以及自己后来遭遇毒手来医院修复身体的事情。
“不知道史渊怎么样了？”文茉莉有几分担忧，有几分好奇。
石灵回答了这个问题：“史渊，她应该被重置了吧。”
“什么？重置？”文茉莉惊愕。
“你还没有发现吗？史渊她不是人类。”
文茉莉其实早已感觉到史渊并非常人，但她不清楚史渊是另外的种族还是生化人、亦或是机械人，再亦或是外星人之类的。
经过石灵的讲解，文茉莉得知，简单来讲史渊属于人造人造人。
原来随着战争的爆发和科技的发展，人类的肢体逐渐被再造的肢体取代，从最开始的手、脚、腿、胳膊到各种内脏，再到大脑，人类的□□被彻底地替换掉了。
这段历史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其实有一段血腥而漫长的斗争——再造人在逐渐的发展之下，越来越完善，比一般的人类更为强大，无论在体力上还是在智慧上，他们逐渐成为了新的统治阶层，而旧统治阶层自然不愿意让位，提出了“再造人非人”的口号，而再造人提出了相对的“再造人为新人类”的口号。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传统人类与新人类的战争，还爆发了性别战争。由于肢体的再造，传统女性与男性的体能差异不复存在，生育也不再是问题，传统男性享受了几千年的性别特权，难以接受女性成为统治阶层的大多数，还想打着性别的旗号把女性驱逐出统治阶层，但这场战争最后以原来身体生理性别为女性的再造人的胜利为落幕。
传统人类难以胜任再造人的助理角色，说句不好听的，传统人类都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奴隶了。不过新人类也确实不需要传统人类做奴隶，毕竟他们是从传统人类而来的。于是传统人类成为了养尊处优的吉祥物。新人类创造了“新新人类”，也就是史渊一类人，他们无论在□□还是精神上都无比强大，但是却受制于人，他们自以为自己存在自我意识，但这些都是新人类根据需要而设定的。
“这里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你以为是你想来这里的吗？你是被引导进来的，就像钟潇潇那样。”石灵一语惊醒梦中人。
文茉莉不敢细想，只觉得背脊发凉：“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进游戏世界？我有那么重要吗？钟潇潇有那么重要吗？”
“其中的原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游戏世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有人的游戏才会存在。这里的'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人'，而是指一切有自我意识的高智慧生物。”
文茉莉感觉自己明白了这句话，又好像不明白，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石灵所说的内容。她转移了话题：“话说，钟潇潇呢？你不是接受了保护她的任务？，她还存在吗？之前的史渊呢？”
石灵的任务被文茉莉看出，她很坦诚地承认了：“是的，但是我保护她的工作结束了。”
“她知不知道你对她那么好，只是因为工作？”
“她一开始不知道，最后知道了。”石灵依旧坦诚相待。
“她肯定非常难过吧。”文茉莉可以想象钟潇潇痛哭流涕的样子，“她一直觉得我们是同伴吧。”
“是啊。”石灵脸上看不出神情，“她确实哭得很惨。”
“她的□□在现实世界死去了，你知道吗？”
石灵愣了一下：“我知道。”
“那她，还存在吗？”
石灵沉思片刻后回答：“钟潇潇选择去探索这个游戏世界的本质了。”
文茉莉理解成钟潇潇不复存在，为了不让气氛更加悲伤，她问起了当初的史渊选择那条路的后续。
“史渊在得知自己并非人类而是工具人后，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气氛好似更悲伤了。文茉莉不知道该说什么，石灵又添了一刀。
“当然她不会结束自己的工作，她选择不了自己的生死，在被重置以后，她又开始了自己的使命。”
“于是我又遇到了新的史渊。”文茉莉说。
陷入沉默，阳光下鸟语花香的花园显得有凄凉。
文茉莉和石灵一同出院。
“你现在要去哪里？”石灵难得主动询问。
“我还是想回到我成长的那个世界，虽然那个世界很恶心，但是…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和以前的游戏一样，游戏通关后便可以选择回去了。”石灵难得主动邀请，“你要和我一起行动吗？”
“石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