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到了
生辰快到了
周沅芷正巧出恭回来,她好奇地看向屋内,沈明喆正瞪着一双火眼,怒视着榻上的二人,她没有看到沈香龄与闻君安在榻上压住的双手。
只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又吵起来了?”
沈香龄见来了人,脸一红,赶忙悄悄挣脱开。幸好闻君安也未执着于此,只是一本正经地执起书,末了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沈香龄干巴巴一笑,试图扯开话头,“对了周姐姐,我不日就要回六安城了,你们有何安排?”
卫骁起身走到周沅芷身后,捏着她的手,触感是温热的。他收回手,附身在周沅芷耳朵,笑道:“你方才可是错过了一个大热闹。”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环视屋内二人。
周沅芷拍了下卫骁的臂膀,让他坐回去,卫骁没有动,而是吩咐若柳让她去取一件披风来。
周沅芷问:“香龄着急回六安是有何要事?上次不是还说想留在岳州过冬?”
沈香龄摸着自己发烫的脸。
“我的生辰快到了,每年都得在府内办生辰宴,不回不行。”
说是生辰宴,其实是沈母每年借着由头,笼络商会政要,顺便显摆显摆财力。
沈馨宁和沈明喆的生辰都在初春,是刚过年的时日,那时大家都要走亲戚拜年并不好办。
她的生辰恰巧在不冷也不热的时节。
沈明喆探头:“是哦姐你要过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
周沅芷也忙问。
生辰礼?
沈香龄灵机一动,她清了下嗓子,动手慢悠悠地叉了个梨块,沉吟半天,摆足了谱才道:“有是有…怕是卫世子不肯给我啊。”
正在替周沅芷挡风的卫骁:“……”
那边若柳将披风拿过来,递给卫骁。
卫骁接过后想让周沅芷站起来:“日头已晒够。等下怕是要起风,着凉了可不好。不如我们先回屋?”
周沅芷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可她也不想让沈香龄难做,便动身道了句好。在卫骁给她认真系披风之时,周沅芷说:“容香龄照顾了这么久,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多亏胡郎中的医术,她如今不会动辄咳嗽风寒。胡郎中交代虽看上去已然痊愈,其实只是表面。她的身体内里空空仍需调理,但不能再轻易生病,之后便会慢慢好起来。
得知胡郎中的交待,卫骁平日里是粗心大意的蛮汉子,此后倒是变得仔细许多。
“不日后我们也要去六安,应当能赶上香龄的生辰,到时记得给我递帖子。我定是要去凑凑热闹,给你备一份大礼。”
此话一出,让沈香龄心中多了几分慰帖,周沅芷不好当面做卫世子的主,但可以帮她努力一把。
沈香龄起身从屋内出来,她站在周沅芷面前,轻握她的手:“世子妃要来那可是沈府的福气。生辰而已每年都会过,不必拘泥于礼物。倒是我三生有幸,能让世子妃费心送礼也是我的福气。”
“到时我定会派人送帖子,生辰凑巧是在霜降之日,我会备好暖阁,世子妃若要来也不会冻着分毫。”
周沅芷点头,明白沈香龄言下的安慰之语。
卫骁在身后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沈香龄实属狡诈,以退为进。她从不强硬,就是想让周沅芷心软,实则攻心为上。
沅芷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卫世子也算是蛮横的性子,在他面前谁敢多嘴一句?可他知道周沅芷喜欢沈香龄,早已变得温和得似菩萨般。
他上前打断二人缠绵的闺阁情意,执起周沅芷的手,握紧:“走了。”
忽而,沈香龄掌心一空,无奈地轻笑。
“卫世子、世子妃慢走。”
她望着二人执手而行的双手,一双寸步不离的背影让人羡慕不已。她笑着笑着,想到什么又缓缓地吸一口气,竟不知是在替他们高兴还是该替自己难过。
如卫世子所说,午后日头一过确实开始冷起来,凉风吹过她的衣裳,胳膊上的披帛飞舞起来,有些凉地扫过沈香龄的脸。
沈明喆在屋内探头嘀咕了一句:“站那儿干什么呢,吹风啊?”
沈香龄:“……”
她转身进屋,走到书桌前一把拿起沈明喆写了许久的卷纸,看了一眼已是没眼看,赶忙又放回去。
“哎,这次院试你怕是过不了了。平日里多跟魏莱学学,不要老是在书院里被闲人领着去耍斗蛐蛐。”
“跟谁?魏莱?!”
沈香龄点头。
“我已打算好了,要出银子资助魏莱读书。她也同我承诺日后会监督你,会定时汇报你的考绩。你下次若是还在书院过得如此散漫,母亲以后想做什么,我怕是也没办法想着法子帮你。”
这种话倒来倒去沈明喆听得太多,却仍被沈香龄说得跳脚,他听完立马起身手撑在桌子上:“魏莱?!他怎么还当细作呢!”
“什么细作,别说得那么难听,她的卷纸我可都看过。贴榜后你亲眼看看她的名次。她可比你争气许多。”
沈明喆才不信,他坐下,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拿着毛笔又在砚台上点着:“看看就看看,他能有多厉害我才不信……”
沈香龄听着生气,她拧一把沈明喆的耳朵,她没用力,沈明喆倒是嗷嗷叫起来。听着怪可怕的,像是在杀猪,吓得沈香龄赶忙松手。
“继续写。”
言毕,沈香龄一转身就回到榻上,那边忍冬正将窗子合起来。如卫骁所言确实起了凉风,日头暗下来,窗户透不进光就该点蜡烛。
沈香龄坐在榻上,一只手搭在桌几上,对面的人斜依着凭几,还在认真低头看书,见状她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