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春
白觉从校场回来,才听说这个消息,连忙来找白禾。
白禾安抚了白觉,让她去给宁严和黄大娘带话,言明她有办法,一定会让宁锦完好地回来,让她们无须担心。
白觉走了,白禾也沉默地走回了家,一回家就回了房里,晚上白觉叫她吃晚饭也不吃。
白禾让柳婳将白觉带去群英堂,自己在家一连几天都在房内,不是睡觉就是在榻上发呆,吃的东西只是能维系她的生命体征,没了以前的好胃口。
系统看她颓废的样子,心情复杂,刚开始的白禾一点挣扎都没有接受了这些设定,也总是淡淡的,好像世界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但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明明自己还没搞清状况,还是尽力照顾好白觉;几次从人伢子面前走过,握紧的双手;最怕做事承担不起后果,又收留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姑娘;学着现代人的样子,建立福利院和养老院,让她目之所见的人脱离苦难……
小花后悔自己太狠心,有些话说得重,落在年纪太轻的人身上,会是一辈子的伤害,她到底也只是一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啊。
她几次出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白禾就这样一言不发,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韫眠拿着玉佩到宫门前求见怀玉长公主,向舟衍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不动声色地派月卫盯着兰正殿里的动静。
婧姝听到宫门来的人禀报,以为来人是白禾,连忙叫守城军放行。
韫眠来到兰正殿,对着上面的人跪下来:“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婧姝见来人不是白禾,失落又松了口气,她认得韫眠,可惜韫眠不认识她,因为她从未在除白禾和白觉之外的人露过脸。
来人不是白禾,说明她遇到的事情还没有那么危急。
婧姝悬着的心暂且放下了。
婧姝叫她起来,韫眠俯身在地,简要地说完了所有事情,婧姝听完,下去扶她起来,让她不必着急,让人带她下去了。
韫眠跟着婢子退下,她觉得这位长公主给她的感觉甚是熟悉。
婧姝调动凤卫,快马加鞭把自己旨意送去清溪。
婧姝刚调动护卫皇室安全的凤卫出宫,向舟衍就听到月卫来报的消息,不动声色地派人跟着。
他看着纸上的“禾”字,笔墨还没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门外有动静,他不动声色将桌上的墨迹盖上,推门进来的是婧姝。
……
三天后,长公主下旨,无罪释放宁锦及掌柜、伶人几人,召郑生回京。
郑生在回京途中无意卷入党争,被无辜牵连,一行人皆尸骨无存。
白禾家的后山,悄然多了两个黑色的身影,只是两人没有丝毫动作,也没有任何人察觉。
黄大娘、宁严亲自迎宁锦回家,白禾也终于舍得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掌柜和伶人都回了乐坊,白禾正在二楼等着他们。
女掌柜和伶人一到屋里就跪在白禾身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白禾面上不显任何表情,将她们都扶起来,问:“不必拜我,是我考虑欠妥,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牢中可有人为难你们?”
女掌柜和伶人皆答没有,见她们也算安好,白禾就让她们先回房好好休息。
第二日晚上,宁锦上门了。
白禾开门让他进来,两人坐在大厅里,宁锦看着白禾清瘦的脸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当他知道下令赦免他的是长公主,而白禾在这其中当了斡旋的角色,忽然觉得自己十多年未曾看清过白禾,眼前的白禾已经和他记忆里的妹妹大相径庭。
宁锦向白禾道谢,白禾连忙说不敢当,看着宁锦的眼神里有些复杂。
“在那里时,可曾有人为难宁锦哥?”白禾问。
宁锦答:“不曾,阿禾妹妹担心了。”
白禾直接开口问道:“宁锦哥接下来做何打算?”
宁锦和其他四人皆被县衙解雇,宁锦摇摇头。
白禾轻轻地开口问:“宁锦哥可愿来帮我?”
宁锦惊讶地擡头看白禾,白禾坚定地盯着他。
几天后,宁锦五人拜别家里,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开清溪,马车越走越越远,小镇在黑夜彻底变成了一个发光的点。
……
时间来到春日四月份,东垣的使臣经过边境的城市春城,一路南下,到达临安。
皇帝亲自迎接,使臣带来东垣王上的意思,丞相林闵之经过几月的修养身体虽好,但精力大不如从前,依旧坚持和摄政王向舟衍共同主持和谈仪式。
和谈仪式已经进行一月有余,洪宣和东垣使臣僵持不下。
婧姝坐在兰正殿的后花园里,看这满园待放的花:“兰儿,这满园的花真好看呀,不知来年还能看它们盛放吗?”
兰儿站在婧姝身后,心头一片苦涩,公主要嫁去东垣和亲举朝皆知,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
“公主,您当然可以看见,奴婢一定悉心照料它们。”兰儿说。
婧姝听了她的话,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和亲的日子还未定下,不知她还能在洪宣多久,东垣一半是草原,一半是荒漠,全年风沙肆虐,天色都尚难看清,怎么会有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