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人
捡人
吃过晚饭,白禾和白觉像往常一样在院里的树下纳凉。
白禾马马虎虎给白觉普及了24小时制时间算法,原理她也解释不出,好在白觉也没多问。
她不是不想学这个世界的东西,只是想多留下来点自己熟悉的东西,就算是小小的习惯也好。
他们商定好明天出门的时间,就回屋睡觉了。
白禾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睡不着,她想了想,转眼来到这个异世界已经三天了,她偶尔睡醒之后会想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
自己原本的世界怎么样了,她的身体在那里又怎么样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会不会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一切,就只是她平凡生活里的一场梦,她在心里说服自己活在当下,又不敢不想其他的。
人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乡愁,尽管故乡是一个让她发烂发臭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在失去后怀念。
白禾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睡去……
再一次被白觉摇醒时,白禾睁眼看了一眼,又翻过身睡去,等白禾彻底清醒穿戴好出门的时候,白觉已经在院里等她了。
夏季白天多,现下六点多,白禾拉着白觉的手出门,思考着今早吃什么。
“我给你买的点心带了吗?饿了就吃点,上课的时候饿了也吃,悄悄的,别被夫子看见就行。你想的话也可以分给学堂的同窗吃,别担心银钱的问题,我有钱。”白禾絮絮叨叨地叮嘱,想到什么说什么。
白觉看走在身旁的阿姐,他真切感觉到阿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的手牵起来是暖和的,不是夏天的灼热,更像是娘亲的怀里、阿父掌心里的那种温度。
白禾说了半天,转头问:“记住了不?”
白觉点头:“记住了。”
白禾和白觉在街上吃过早饭之后,街上的孩子多了起来,白禾和白觉随着人流往学堂的方向走,其他孩子都是自己来上学,高矮不一,看起来年纪也不一样,大部分都是男孩,人群里零零碎碎才能看见女孩的身影。
古代社会没有年纪的区分,也没有学科,总的来说,就是白禾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见的那一套。具体是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反正她没见过,过几天白觉清楚了,让白觉给她讲讲。
他们在学堂门口碰到宁严,白禾和她寒暄几句就看着他和白觉进去了。
白禾也没事干,反正上街了,她又买了一大堆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回家。
回到家白禾就放下东西,在藤椅上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光线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才醒过来。
又缓了一会,看时间快到八点,起身去河边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她还是决定要在院里挖一个水池,装上水车,这样洗衣服就方便很多了,这条河对她来说还是太远了。
洗到差不多时,白禾擡起盆,往河面扫了一眼河面上一团红白色的东西顺流而下,眼看要漂到白禾所在的岸边。
白禾定睛瞧了一会儿,抱着木盆拔腿就跑。
一擡腿就听见了系统的声音:宿主触发关键人物剧情,请完成任务。
她只愣了一秒,假装没听见,继续跑路。
系统:宿主触发关键人物,请完成任务,如若放弃任务,宿主人设崩塌,将立即死亡。
白禾愣在原地,咬牙切齿、忍辱负重地转身:“%*的系统,我白在心里夸你了!你什么意思?本来可以直接害死我,非要给我来个人是吧?”
白禾接受的现代教育让她一般不讲脏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她是越想越气。
突然就觉得有些扯淡,明明是白禾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命,却要由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来决定。
没错,河面上的那团红白色的东西,她初步判断是个人,以她十年追网文和电视剧的经验,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一定是一个身份不凡、身受重伤、暂时落魄的男人。
而网文和电视剧又告诉她,绝对不要在外面乱捡男人回家,否则会变得很不幸,轻则背井离乡,重则家破人亡。
白禾心里好像有一片草原,上面有一万只马奔腾而过,她放下盆,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大步走向河边。
她的经验没错,这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受伤的男人,一个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
白禾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个人弄到院子里的藤椅上,不是她不想给他睡床,是她实在是力气告罄。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但是她也不好说能活多久,从屋里翻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把陌生男人身上的水擦了一下,将白觉给她做的专门用来午睡的薄毯盖在他身上。
白禾就近请了一位医馆的大夫上门诊治,长胡子大夫和白禾合力将男人搬到床上后将手按在男人的脉搏上把脉。
大夫一会皱眉一会叹气,更是摇头下,白禾也有点提心吊胆地立在一旁问:“大夫,这是……没得救了?”
还没来得及窃喜,大夫悠悠开口:“治是可治,只是他失血过多,且在水里泡了许久,身上还有余毒未清……恐怕有些许困难啊。”
白禾连忙懂事地掏出一把钱,大夫满意得拿走,现将男人手脚处断裂的地方上药,用竹板固定,领着白禾去医馆抓药,白禾反复问了病症,记下药的用量,又花了点钱请医馆的人将今日的事情瞒下来,才回到家中。
白禾在商城里买了点消炎药和消毒水等基础的医药用品,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趴开男人的衣服,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
避开一些敏感部位,白禾看着男人遍布全身的伤痕,已经被水泡得发白,除了伤痕就是淤青,还断了手和腿。
她虽然不满他的出现,却还是于心不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肯定是大有来头,不过她也不是很想了解。
男人中途没有一点反应,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白禾都怕他已经死了。
给他穿好衣服,白禾又忙着出去煎药,眼看就快中午了。
白禾在药炉前对付了两口吃食,药好了端进屋对男人咬紧牙关毫无办法,只能一滴一滴地用勺子喂,好不容易给男人把药灌下去,一趟功夫下来她已经汗流浃背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白禾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也只能将就在藤椅上躺下来。
她脑袋又开始放空,想起白觉,不知道他在学堂怎么样,第一天上学,习不习惯,学堂的饭有没有她做的好吃。
不知不觉,白禾在藤椅上又睡着了。
白禾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在梦里,她不停地在洗衣服,洗了一下下午。醒来盯着门看了一会,感觉到越睡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