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还是听你的
9月下旬，已入秋。
正午日头仍烈，山中却早已凉风阵阵。
高志一路爬山过来，早已满头大汗，此时敞开长袖衬衫，迎着山风，好一阵凉爽。
“快擦干汗水。不要带汗猛吹凉风，这样很容易受凉，留下病根。运动员更要养成良好的习惯。”中年大叔唠叨道，人到中年，不必壮年，健康方面有了更多切身体会。
“就是这里？”高志不是很在意，带着的袖巾胡乱擦了几把，然后站在高处向周围眺望一番，问道。
山地丘陵，高逾百丈，郁郁葱葱，溪水潺潺，不像金矿矿地，倒像是一处风景区。
“就这里。看到那块溪边巨石了吗？那里后来就是有个勘探井，当时还封着。就是咱们那个附近村里的表哥带我们来这里游玩，经过这里，还在这里留影纪念。那时候，咱表哥还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唉，可惜了！没错，就是这里。多开几个井，数据准确一点，好有说服力。”中年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满是怀念，高志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未来的一些画面。
这让他忍不住揉了揉脑袋，埋怨嘀咕道：“还开几口井。一口井就得上好几万，咱们哪里那么多闲钱？”
“你知足吧。幸亏这里的金矿埋藏不深，要是打深井，再多几倍的钱扔进去也是个水花。就打三口井吧。我只记得两处探勘井的准确位置，多打一口井保险吧。这一片应该都有矿脉，别担心，这些费用，国家会给咱们报销的。”中年大叔信心十足。这是他亲眼所见的矿，最是清楚不过。
“好吧，都听你的！”高志无所谓道。
“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来龙去脉都得补上，别搞砸了。”
“知道啦！都成年人了，谁还不会演个戏？”
……
高志的表演没有搞砸，也没多少出彩。
本质上，高志的心理年龄就算不如中年大叔，也早已不是青葱少年，社会人的套话张口就能来。哪怕表现不佳，任谁也想不到他一直都在演戏。
“这小子运气不错。听说他要在这山里开井采水，没想到开出来了金矿石。别说，这小子还真不含糊。要是别人，说不定要动其他念头了，这小子竟然能不贪，直接就打电话报告政府了。小小年纪，了不得。”问讯而来的有关人员对高志的不自然，也并不是很在意，只以为他是正常的情绪波动。
任谁碰到发现金矿这么大的事，也要情绪剧烈波动，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15岁，在成人世界的标准中，还能称为少年，算是个孩子。
“他怎么跑来这里开井？”也有人提出疑问。
虽然这里谈不上荒山野岭，也是人烟稀少，极少人来。
“所以说这孩子了不得。别说人家小，不知道啥叫钱。他家里可是开井办水厂的。他有亲戚在附近村里，听说这边水土好，才起了在这边开井的念头。谁知道运气这么好，竟然一下子开到了金矿矿脉上。也是这孩子孝顺，才上高二，就帮着家里出来干活，好人就有好报！”有人连高志好运气的原因也给分析了。
这个年代，什么思想都往外冒，迷信一点也不稀奇。
一直在扮乖小孩，还带着点腼腆的高志也有些后怕。
跟着打井队，发现金沙和矿石时，幸亏他早有准备，在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前，当机立断立即打电话上报，甚至还直接报了警，镇住了众人，否则还不知道有没有人铤而走险。仅凭着他随身携带的棒棍，一旦有人起了歹心，根本就挡不住。
这才2002年，不要低估了一些地方和一些人的疯狂。
“我说让你多带几个人去，你还不信。这开矿，能是一般人玩的吗？你以为一旦出事，让洪大个子在远方守着电话随时报警，就能来得及？我脑袋里还装着好几处超级大矿的资料，为什么不让你去碰这些，当然是有原因的。小矿冒黑正常，真正大矿，在国外可是有军-阀的。”中年大叔不忘随时教育一番。
“还不是你让我来找金矿的。”高志没好气道。
“这不是要攒足第一桶金吗？而且我们现在又不插手。只要荣誉和一点实惠，甚至荣誉也低调点。”中年大叔也有些后怕，没有实力还真不敢玩矿，
“不过，为了人身安全的考虑。水厂需要招几个保安，以后球队也用得着，干其他事情也方便。等以后房地产开起来，保安队伍就更得强大，这样才不怕闹事的。”
“水厂才几个人，就找保安？还有那球队，找保安也不怕被人笑话。房地产以后再说吧。”高志脑海中闪过后世的一些场景，其实也动了心。
“下一步，水厂规模扩大。销售范围扩大，送水工要不要多招几个？兼职一下保安还不行？谁会嫌钱多？”中年大叔念头一转，怂恿道，
“其实多招揽几个送水工也不错，优中选优，以送水工的体格和耐力，说不定还能挑出几个业余球员。谈职业有点不现实，打丙级联赛，指望那些学生凑时间不好办，关键时候靠送水工兼职球员顶上去也不错，反正一些场次，咱们只需要出场，不怕输，人水平差点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建筑工地和球场那边都需要人，咱们现在不怕安排不下就业。”
“还早着呢，先不谈这个。”高志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一波波人员赶来，他还需要扮演好这个幸运小子的角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确定下勘探结果。这奖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领到。”
“放心，很快你就能碰到上边的领导了。别发憷，到时候谈条件就行。你这点事真不叫事。”中年大叔安慰道。
其实他一辈子也没近距离接触过大点的领导，跟他握手最大的领导就是区长了，还不如高志这小子，上一次市联赛决赛后竟然还能和市里领导握手。
不过，他说对了一件事，高志提的那点要求根本就不算什么。
什么是家里有矿？什么是金矿？普通人没那个概念，也很难亲身体会什么叫财大气粗。
不到一周，高志就得到了某位领导的接见。
中年大叔感觉时机成熟，发出了信号，高志也就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要贷款发展水厂？这个需要支持！”领导一句话就完事了，没多少承诺，但很快后边就有人来帮着办好了手续。
真金白银的一百万，而且还是低息，年息不足3%，5年还本，直接打到了红星水厂的账户中。
“在水厂账户上，怎么抽出来放到股市上？这个做账可不容易？”高志有点犯愁。
“你一私人水厂，哪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人家领导给你贷款，难道还得特地注明，让你转出去消费？你不会这么死脑筋吧？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压在账户上当定海神针，我至少知道十几种玩法可以拿到差不多的钱，甚至套出更多。就算什么也不做，从银行中也能很容易再贷出一笔巨款来，而且给你充足的资金自由，干啥都行。”
“好吧，你赢了。还是听你的。”高志只能叹服，未来年代真是套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