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 越火燎原 - 成江入海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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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祁越分外沉默,像刚才季知野坐在楼梯的阶梯上那样坐着,他胸口被东西堵塞住了般,有一口气郁结着不上不下。

旁边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季知野冷却下来后,还冲着他勉强地笑了一下说:“祁越,给我点时间冷静冷静吧。”

祁越脑海中还回响着方才的情景,季知野顿时有些红了的眼圈,咬牙切齿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用手搓了搓脸,手机微微震动,是季知野发来的信息。

“两天后,赌场,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对着这条短信出神片刻,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则通话,祁越无心接电话,但看着祁鸣山这三个字,又不得不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端的祁鸣山是震怒的,在祁越成大之后,他几乎再也没见过祁鸣山发怒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小时候那次,祁鸣山精心策划的“绑架案”。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桥段,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抹杀掉一个孩子最基本的同理心。而那次的祁越让他失望了,他并不合格,那天的祁鸣山的怒火几乎能将幼小的祁越全部吞没。

祁越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毛回应他:“出了什么事?”

“祁越,回来找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眼睁睁看着祁鸣山将电话挂断,强迫自己压下刚才的情绪,立刻起身赶回祁家老宅。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祁家老宅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祁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连祁鸣山手下最信任的,常年负责走黑的“龙华”都出现在了祁家老宅。

龙华是个心狠手辣的曾黑手党的分派当家,后来被祁鸣山收在手下做事,早年因为一些恩怨,留了一条很长的伤疤在脸上,看着格外狰狞。

祁越不常见他,毕竟祁家这两年早就开始着手洗白,他接触到的生意都算不上黑。

龙华嘴上叼着根雪茄,亲自来迎祁越,祁越面色有些沉重,心中隐约觉得不妙。

他到了祁鸣山面前,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上来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掴在他白皙的脸上。

红色掌印顿时覆盖了他的左脸,祁越偏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抹去了嘴角鲜红的血液,镇定自若道:“爸,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祁鸣山的脸色过于恐怖,阴沉着的脸就像是积压已久的乌云。他没回答,反手又甩上来一个,用力到脱手后甚至险些没能站稳。

祁越一边脸颊迅速肿起,他的嘴角已经开裂,光是牵扯一下,便痛得不能自已。

他心一冷,听着祁鸣山努力克制着怒气:“祁越,我问你,这是什么?”

祁鸣山手指向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方才他与季知野在楼梯间里接吻的照片。不出祁越所料,他整个人如坠至冰点。

他抖动着深深呼了两口气,甚至来不及去细想这究竟是谁做的,在那一秒钟里,他的大脑里只剩下季知野一个人。

“……如你所见。”祁越格外平静地对着祁鸣山,吐出了四个字。

而这四个字,却足以引来千钧雷霆怒火。祁鸣山震怒,猛地揪住了祁越的头发,开始不要命了般扼着他,砸向桌角。

他一边吼着,声音粗粝,毫无平时的冷静与沉着:“你疯了是不是祁越!”

祁越重重跌向桌角,额上已然渗出鲜红血液,他摸了摸那有些黏腻的血液,莫名笑了:“我疯了?我哪里疯了。”

他偏头看向祁鸣山,一张惨白的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祁越的面部神色有些阴冷,血液顺着脸部轮廓缓缓往下流淌,他冷笑着:“我要是疯了,我就不会让你今天通过他人之手知道这件事。再说,我疯了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我喜欢季知野。”

祁越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死死瞪着祁鸣山,声音嘶哑,愤怒到极致时甚至给人一种声带撕裂的错觉:“我错在哪儿了?!”

“你——大错特错!你错在分明知道自己对整个祁家来说有多重要,还要和他来往!你错在忘了我教你的一切教你的所有!你错在你有了软肋,有了在乎的东西!”祁鸣山几乎目眦欲裂,说到最后差点要失声。

祁越现在的形象,几乎可以算得上狼狈。

凌乱的头发散落在额前,沾上了点点血迹,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季知野受伤的手留下的血迹。铁锈味的鲜血气息萦绕在鼻尖,祁越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本来就东一片西一片的季知野被他所谓的“谨慎”“理智”“防范”撞得更碎了。祁越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坚持的、试图寻找最优解的说辞都是自己逃避的借口,在祁鸣山面前,喜欢上季知野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最优解。

“龙华,把他给我带到祠堂。”

龙华抽着的那根雪茄熄了。他顶着一张狰狞的面容,走到祁越身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气定神闲:“大少爷,请。”

祁越冷冷看向龙华,而龙华不为所惧,坦坦荡荡地对上祁越的视线。他精壮的腱子肉隐藏在衣服下,常年在冷刀子下练就出来的格斗技巧几乎能一招就将他彻底放倒,那双在血液和寒光中淬炼出来的眼睛,释放出警告意味。

祁越不为所动。

龙华见他不动,强硬地拽着祁越的胳膊,拖着他往外去。祁越不由分说地猛烈挣扎起来,他用了平生里最大的力气去试图摆脱龙华那双宛若铁钳的手,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踉踉跄跄试图站稳,却被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地上。

龙华的脚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背上,那有半成力道的一踏,震得祁越内脏发痛。自小便受着无数人追捧的、高高在上的祁越,就这么简单的被踩在他人脚下。

一旁的祁鸣山并未出手制止,他任由自己最欣赏的儿子就这般被侮辱,任由祁越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在这一瞬间彻底碎为泡沫。

他走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越:“祁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之所以能遥遥领先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那么多步,是因为你恰好姓祁,是因为你站在这个位置上,恰好勉强合格,这个位置换别人来坐,未必做得没有你好。”

“享受了别人这辈子都可能触及不到的好处,站在了别人努力攀登一辈子都攀登不上的高点,自小我就告诉你,不要奢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明知故犯,我问你,你难道没错吗?”

“我——没错。”

祁越背上的脚隐约用力,铁锈味的液体挤压着喉管,生生咯出一口血来,他青筋暴起,再次重复着。

“这份礼物送的有点儿迟了,但是也不算晚,就当是我祝贺他的二十岁生日吧。”季为声嘴角噙笑,满脸胜券在握,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小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程星站在他身侧,单手捧着个工作平板,神色冷静地说:“您给我的视频和资料已经全部发送完毕,痕迹都抹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季为声随意摆摆手,伸手整理了下衣袖,“快到下班时间了吧?今天天气不错,回趟家吧。”

他往外走着,一把捞起架子上的毛呢大衣,迎面出去遇见了季瑛。季瑛手上抓着一沓资料,连着泡了三天办公室后,头发有些乱,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主动开口:“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季为声温和笑笑:“回老宅吃饭,要和我一起吗?”

季瑛挑了一边的眉毛,心中觉得可疑,“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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