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若是不爱了呢
第37章若是不爱了呢
此时的养心殿前，唐煦哈着白气，急匆匆从内务府的方向走过来。她今日的旗装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内里絮了一层上好的灰鼠皮子，却依旧被这刺骨的寒风吹得一哆嗦。
“啊，冷死了！冷死了！这什么都没有的古代真是不方便！”
进忠正抱臂站在大殿外的廊柱边，尽管冷风扑面，他却挺着腰站的笔直。听到唐煦的声音，进忠微微侧身，看着不远处一个人抱怨耍宝的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唐煦此时也注意到了进忠，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面前，“我听说皇上在咸福宫烤肉呢，怎么他们把你扔养心殿了？”
进忠盯着唐煦那冻得通红的鼻尖，想伸手帮她暖暖，又忍住了。
“皇上烤肉，我们又吃不上，去凑什么热闹。”
“那好歹也是在火边站着，总比你站在这殿前暖和呀，这穿堂风一吹，冻死个人了。”
那倒是，只是他去咸福宫，午膳就没法和她一起吃了。“啧，又没个忌讳，说什么生生死死的。”进忠下巴朝唐煦怀里点了点，“你这拿的什么？”
“不愧是进忠公公，眼睛可真尖！”唐煦献宝似的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捧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揭开锦布，露出两个崭新的手炉。
大的那个是常见的圆形手炉，黄铜质地带着提手，周围是缠枝花纹的样式，没什么新鲜的。
而另一个则要小巧别致得多，和一般的手炉不一样，不过巴掌大小，扁扁的，虽然没有夸张的装点，却打磨得格外光滑，仔细看上面还绘着暗纹。
“这个大的，是给我自个儿用的。”唐煦说着，将那个圆圆的手炉提在手里。然后拿起那个扁扁的小手炉，邀功般递到进忠面前。
“你看这个！这可是我磨了秦立那个老油条好些天，他才肯卖给我的。我看上这个有几日了，他非说只有一个，是留给贵人的，我怎么求他都不答应给我。
刚才我和他磨了半个时辰的嘴皮子，他说什么要不是看我心诚，是肯定不会卖的。
不过你看它这形状，拿在手里也方便，紧急时候还能揣在怀里贴身放着，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还一点儿也不硌人。”
进忠接过来细细端详着，不大不小的尺寸，拿在手里恰到好处，还暖融融的。
“确实精巧。”
“是吧是吧！”唐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一看见这个，就想着你拿着肯定合适。你当差的时候，又不方便抱着个大手炉，而且在皇上面前又不能穿的太厚，往那儿一站都要冻成冰柱了。”
唐煦看了眼进忠的蟒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由分说地拉过进忠的手，摸到一片冰凉，唐煦将自己手里的手炉也塞给他。
“我就说吧！你看你这衣料薄的，冻坏了吧？快，把这个揣怀里暖暖。我把我的也借给你，还是我这个实在，大一点还是有好处的，可惜你用不了。”
进忠在唐煦拉过他的手时，身子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但被手炉的温度和她温暖的手包裹着，又渐渐放松下来。开口的声音都变轻柔了。
“这个......是特意给我买的？”
“对呀，喜欢吗？”
喜欢，喜欢手炉，更......喜欢你。
没听见进忠回答，唐煦擡头去看他，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笑，顿时感觉捧在手心的双手比暖炉里的炭火还灼人，慌忙松开了进忠。
“那个，啊，那个......”
笨嘴你快说啊，随便说点什么！
唐煦越着急就越想不出什么借口岔开话题，愈发觉得尴尬，就在她为难的时候，进忠神色突然一变，拉着她转了个身。
“奴才给炩妃娘娘请安。”
唐煦一愣，也跟着给卫嬿婉行礼，“奴婢请炩妃娘娘安。”
“起来吧，”卫嬿婉淡淡道，“不知......”
话没说完，进忠便道：“皇上今日去恪嫔娘娘处了，炩妃娘娘还请回吧。”
“本宫不是来找皇上的，本宫来找唐煦。”
唐煦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就被进忠伸手拢到身后，“炩妃娘娘，和御前的人牵扯太多，怕是于您不利，炩妃娘娘怕不是忘了上回的事。”
卫嬿婉没想到进忠能在养心殿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霎时冷了脸，“本宫是主子，和个奴才说句话的权力还是有的，进忠公公别忘了你的身份。”
看见他俩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唐煦从进忠身后探出头，拍拍他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
“炩妃娘娘说得对，不知娘娘找奴婢有什么事？”
“这天寒地冻的......”
唐煦听了秒懂，立马冲偏殿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炩妃娘娘去偏殿稍作歇息。”
卫嬿婉一转身，唐煦就安抚地对进忠笑了下，悄声道：“没关系，她又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先等会儿，我过会儿再来陪你说话。”
进忠眼里都是担心，却只能不情不愿地放了她走。
唐煦进了偏殿也不跟卫嬿婉说什么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问：“炩妃娘娘找奴婢，不知有何事？”
卫嬿婉指了指桌上的两只野鸡，“送你了，拿去吃吧。本宫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看看皇上，没想到皇上不在。不过没关系，本宫想着，凭着你那巧嘴和机灵劲儿，也总能替本宫分忧的，不是吗？”
刚还说不是来找皇上的，这会儿又说来看皇上，唐煦扫了眼野鸡，记起来了，这是去恪嫔那儿碰钉子了？
唐煦垂下眸子，“娘娘，上次的事，奴婢可还没忘呢。娘娘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将奴婢和进忠公公推出去，奴婢可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卫嬿婉面上浮起一丝不悦，“你这是在怪本宫？”
“奴婢不敢。”唐煦依旧低眉顺眼，语气却不退半分。
卫嬿婉轻蔑地笑了一声，“唐煦呀，你要知道，本宫虽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本宫好歹也是妃位的主子。比起你能给进忠的什么手炉，本宫能给他的好处可是多多了。
本宫若是想，勾勾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让进忠回到本宫身边来。但本宫心软，不忍心棒打鸳鸯，所以就不计较你刚才对本宫的顶撞了。你确定还要拿那天的事，同本宫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