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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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珍一夜未等到时语回复,到底心虚又不安,翌日大早便往塞伦索门前蹲守。
八点整,太阳又暖又烈,她头上顶着曲谱可怜巴巴得蹲在店门前,不耐烦又忐忑得揪着环墙外摆放的花卉盆栽,揪得遍地花瓣,没等来时语,先等来了盛谙。
盛谙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胸前后背见汗,布料贴在身上,隐隐可见胸肌与后背蝴蝶骨的轮廓。
他似是一路晨跑着过来,气息微微有些喘。
“帅哥,时语几点上班啊?”张真珍手上攥着一把花瓣,被抓了个现行,结结巴巴道,“我来给她道个歉。”
盛谙认出她来,诧异看她。
张真珍站起身,忍住眩晕不由大倒苦水:“我家时语原本脾气最好了,开朗活泼小仙女,哪知道生气生得一晚上都不理我,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抱歉,帅哥,昨天他们那样说,确实不大好,你也别往心上去。”她边说还边又偷瞄一眼盛谙,只觉那简简单单一身衣裳,越发衬得他瘦削英挺,有些寻常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的成熟与沉稳,颈前薄汗流往胸口,随着他呼吸,衣料下的胸肌越发明显,莫名得性感。
这——也别怪同学昨天那样疯,张真珍稍稍耳热得想,少年轻狂、狼血上头,谁不想起哄嘴他一下?
盛谙摇头笑笑,表示自己没在意,只掏了钥匙开门锁,单手提着卷帘门往上一顶,大臂肌肉坚实有力,骤然发力隆起,张真珍眼前一亮,险些“嚯”一声叫出来。
“帅哥,你看着挺瘦,力气还真大。”张真珍自来熟得跟着盛谙进店去。
盛谙昨天还想跟人较这个劲儿,今天面对张真珍,倒也不想再说话,只往吧台后面去,举了白板说:“没关系,我听不见,昨天没注意到他们说什么。”
“听不见的意思是?”张真珍前天来时,未跟他攀谈,原当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店员,此时方觉察出不对,读着白板上的字,茫然擡眸。
“我是聋的,只是懂些唇语。”盛谙手拿着笔点了点自己一侧的耳朵,礼貌笑了笑。
“……”张真珍一怔,“怪不得时语在你这里——”
“完蛋了!”她恍然大悟,一声哀嚎,这才明白他们这一出闹得时语得有多恼——时语仍在躲着所有人,只是给自己找了个避风港,却险些叫他们给搅合凉了。
“帅哥,”张真珍半个身子登时砸在吧台上,可怜巴巴问盛谙,“你说我要怎么哄时语?我是真得把她惹生气了!”
她性子直来直去,又颇有侠义精神,也不去仔细追究这场乌龙中,起因到底是时语的不言语误导了她,还是她的自作主张误导了其他同学,她只因分外珍惜时语这个朋友,所以将错误全一肩扛了。
“我们家时语以前性子可好了,活泼开朗、爱笑爱闹,这一生病像变了个人,”张真珍不待盛谙应答又兀自说,“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跟她相处了,你给我支个招?”
她话音未落,不自在起来,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老板面前拆了时语的台?
盛谙闻言一怔,表情似有悲色,他像是一瞬间沉到了什么回忆中,半晌方才微微伤怀得在白板上写:“时语就算变化再大,也还有不变的地方,对不对?”
张真珍正忐忑,见状眼神缓缓亮起来。
“她原本是个很长情的人,对什么都长情——”张真珍喃喃自语,裤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应该是到了集合的时候,队里来电催她了。
她边往外跑,边笑着给盛谙挥了挥手:“帅哥!你真聪明!”
盛谙看着她出店,莞儿摇头,做完店里的清洁,转身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转出来正擦着发梢上的水,时语也到了。
她如今一言一行谨小慎微,大多时候安静得确实瞧不出原本活泼开朗的模样。
长情的人才会这般苦。
盛谙手肘抵在吧台上,微微躬了腰,笑着举了白板跟她打招呼:“早上家里停了电,没办法准备饭菜,我们今天叫外卖吃,好不好?”
时语读者白板上的字,眼里的失望一晃而过,随后点点头。
盛谙不由便想笑——他的厨艺以这样的方式又得到了肯定。
“昨天对不起,”时语往储物间里放了背包又回来,杵在盛谙身侧不好意思道歉说,“他们那样说——”
盛谙昨天当真没看到她的同学说什么,只觉察时语情绪很无措,今天着实好奇起来,便笑着试探时语,擡手举了白板装得一副好奇模样说:“我昨天其实很忙,没注意,同学说了我什么?”
她室友大早跑来道歉,时语也道歉,时语还生气……
盛谙对很多事情其实都已不在乎,只是想大致晓得个始末,让时语也别再这般得在意。
不料时语骤然一惊,擡眸认真看着他,眼睫不住轻眨,似乎拿不准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安慰她而说了假话。
时语缓慢地想,眸光也缓慢地偏移,待无意识落到盛谙胸前时,时语这才注意到,他今天衬衣扣子没扣好,前两颗扣子敞着,第三颗扣了一半,随着他轻笑,胸腔鼓动,连带那颗扣子越发得晃,随时便要崩开似的,两片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哎,我觉得他有胸肌诶,你看那衬衣撑得——”
“摸过没?”
耳中恍然响起这句话,时语霎时双颊通红垂首。
盛谙顺着她眸光茫然低头,看了自己胸前一眼。
似乎有些懂,又似乎怕猜错,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盛谙红着耳根下意识单手揪住领口,五指骤然收紧又一滞,狼狈闭了闭眼,顿了片刻后,忙背身过去把敞着的扣子都扣了。
时语见状脸上越发得红,一上午尴尬得只不跟他说话。
***
等到中午,盛谙果然叫了外卖,三素三荤的蒸碗吃得时语闷闷不乐,她筷子在餐盒里戳来戳去,表情痛不欲生。
“挑食了?是我菜点错了吗?”
盛谙借机与她搭话,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率先打破半日的尴尬气氛,而且这饭菜也是照时语口味点的,避开了她不吃的东西,遂掏出手机打字给她看。
“……不好吃。”时语不由小声嘀咕,“又油又咸又甜。”
“我去倒杯水。”时语看盛谙已经快吃完,越发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娇惯得不像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