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摇一摇小铃铛

江砚迟一拳打在了柏清江的脸上。

柏清江的眼角肿了起来，好像还往外面渗着血。

好难看，柏羽心想。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脸上相同的部位也被柏清江打过，

应该也是一样的丑吧。

柏羽突然间觉得有点难过，原来自己那么难看过。

没关系，丑就丑吧。

他决定了，不在这个世界呆着了。

每个人都是一粒不起眼的小尘埃，生命本身就是无足轻重。

有些人愿意努力地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有挂念。

有父母，有孩子，有恋人。

所以他们不舍得走，因为会有人悲伤。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会在意的。

柏羽自顾自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砚迟已经把人打着赶出去了。

直到江砚迟再次回来，柏羽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了。

江砚迟把纸巾递到他的面前

“吐出来。”

柏羽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还有米饭。

多到了无法咀嚼，腮帮子都塞得生疼。

下次不填这么多了，哦不对，没有下次了。

他要离开了。

柏羽用舌头顶着，艰难地把米饭吐了出来。

江砚迟也没嫌弃，用纸巾包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他眨着眼睛，发现江砚迟有点不高兴。

江砚迟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柏羽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不高兴。

“江砚迟”

柏羽叫他的名字。

“你在生气吗？”

江砚迟回头，看着柏羽的眼睛。

小少年的眼睛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干净到整个人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

江砚迟想起了他刚刚进门时看到的柏羽。

他坐在病床上，嘴巴被塞得鼓鼓的，白皙的脸上是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柏清江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小少年的眼神很空，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好像什么都不想要了。

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江砚迟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钢针刺穿了一样的痛。

好像四肢百骸都在汩汩的向外涌血。

他很想生气，他想大声的批评柏羽，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原地等着挨打。

可是，当柏羽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眸看向自己时，他又舍不得了。

江砚迟开口回答他：“没有，没有生气。”

江砚迟走过来，在柏羽迷茫且震惊的眼神中轻轻地抱住了他。

“疼吗？”

江砚迟问他。

柏羽有点开心，原来还会有人问自己疼不疼。

他笑着：“不疼，他都没用力。”

少年的声音没有抱怨没有哀苦，甚至有些明媚。

可江砚迟却觉得有点莫名害怕。

他问他：“小铃铛还戴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