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动一响，岁岁哗然

一动一响，岁岁哗然。

江砚迟的声音就这么不轻不重的落在柏羽的耳畔，但好像有着神奇的力量，柏羽感到心里有一块儿什么东西彻底的塌陷下去了，连带着那些心酸和苦难，好像都一起变成了过往岁月里的轻烟。

那八年不会凭空消散，没有什么东西会被彻底忘却，但是可以变得很轻，轻到只剩一层烟雾，回望过去的时候，只会觉得烟雨朦胧，而不会像是针扎似的疼。

往后的每一年都要往前看，因为他手上系着一个人送的小铃铛。

那个人说，要一动一响，要岁岁哗然。

江砚迟见柏羽半晌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里出了问题。

突然，他感到柏羽转过身来，紧紧的拥住了自己。

他低头，看到柏羽的轻轻地闭着眼睛，眼角缀着一滴泪。

江砚迟低头，吻住了柏羽的眼角，轻轻舔舐。

又轻又柔，澄澈又干净。

没有一丝欲念，只是心疼。

他想一点一点的，融化他的苦痛。

柏羽的身体有点微微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汹涌澎湃的到底是什么，无数的情绪从心底涌出来，身体盛不下，便都统统溢了出来，形成一条又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萦绕在周遭。

空气变得粘腻，让人感到心里很沉，柏羽闭着眼睛，感受到了江砚迟的心跳，江砚迟的呼吸，这些与江砚迟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向外迸射着旺盛的生命力，像太阳的光辉，灼灼地燃烧进他的身体里，把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都烧得粉碎，只剩下一片残余的灰烬。

柏羽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从此里面会源源不断的装下很多东西，世界很大，他会不断地向江砚迟靠近，览尽人间芳菲。

“江砚迟”

他喊他的名字。

江砚迟吻了吻他的眼角：“嗯。”

“江砚迟”

柏羽又喊了他一遍。

江砚迟微微直了些身子：“怎么了？”

柏羽抬头看着江砚迟，眼睛与夜色的星光融合：“江砚迟”

柏羽笑了起来，微微歪头，看着江砚迟的眼睛：“就是很想叫你的名字，很好听。”

江砚迟也笑了：“小学霸，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子的名字，怎么今天才发现老子的名字好听？”

柏羽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自己的情绪，他好像好喜欢好喜欢江砚迟，真的好喜欢，他好像是土地，是水，是阳光，是一个植物能活下去需要的所有东西，他好像真的很爱他。

柏羽刚才在想，自己喜欢他，是不是因为自己需要他，离不开他，这不是爱，而是一种自私至极的依赖。

但是，好像不是，柏羽看着江砚迟的眼睛。

哪怕他不缺吃穿，不愁生计，只要他遇到江砚迟，他就会心动。

他喜欢他，不是因为现在的他有多么的不堪，而是因为江砚迟真的很好，他本身就值得被爱，值得被喜欢。

柏羽看着他的眼睛，踌躇着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话说出口。

他不确定江砚迟会不会接受两个男孩子之间的感情，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到底对不对，会不会对江砚迟产生困扰。

他还太弱小了，他的爱好像还不太能拿的出手。

他要变强，他要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去对他说爱。

柏羽看着江砚迟的眼睛，突然间产生了一点不好意思，不像之前一样他可以坦坦荡荡地跟江砚迟的对视，他抱他，他也只会觉得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安慰。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柏羽突然间变得有点局促，他想告诉江砚迟什么，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话就变得难以开口。

柏羽干脆不去看他，破罐子破摔似的抱住了江砚迟的腰。

他的心脏的跳的很快很快，他稳住自己的声音，他告诉他：“江砚迟，我会一直记住你的名字，一辈子。”

江砚迟被柏羽突如其来的主动和拥抱弄得猝不及防，随即又被柏羽的这句话击中，愣在原地。过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小学霸，这是，在告白吗？

江砚迟不太确定，他感觉自己放在柏羽腰上的手都变得颤颤巍巍。但他不敢问，他的小学霸太天真了，他怕自己得到的答案并不让人欢喜，他想自私的把这个理解为柏羽表露的爱的心意，哪怕这只是个自欺欺人的误会。

“小学霸”

江砚迟叫他，落在柏羽身上的修长指尖紧张的微微蜷起。

“我可以吻你吗？”

柏羽愣在原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让人很羞的问题。

柏羽的脸憋的通红，零碎的字节在喉间挤来挤去。

江砚迟以为柏羽要拒绝，连忙做出让步

“眼睛可以吗？像刚才一样，我只亲吻你的眼睛。”

柏羽一只手攥住了江砚迟的外套衣角，指尖好像都在羞答答的泛红，他轻轻的蹭了蹭江砚迟的肩头，嗯了一声。

像只猫儿。

柏羽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他感受到江砚迟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温温热热的一片洒下来，弄得柏羽痒痒的，眼睫忍不住颤了颤，像是欲要振翅的蝴蝶。

柏羽的手无意识的揪着江砚迟衣服，心跳越来越快。他感到江砚迟的唇角吻了上来，凉凉的，软软的，柏羽感到自己心里好像一万桶绚丽的烟花，一下子在血液里全部炸开，带着周遭空气都变得灼热，变得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