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伤痛

等到江砚迟和柏羽回家时候，天已经是晚上了。

柏羽回到家之后就说要洗澡，一身火锅味吹了一下午都没散。

江砚迟借口出去买东西，便又匆匆的出了门，带上头盔，拿着车钥匙便又出了门。

打开和迟星雨的聊天记录，里面赫然是一个地址。

迟星雨：江老狗，他们的地址发给你了，注意安全

江砚迟打开导航，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机车疾驰而去。

等到柏羽洗完澡，换上纯棉的白色睡衣，吹完了头发，连小猫都喂完了之后，江砚迟还是没有回来。

柏羽感觉到不对劲，撸着小猫的手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又过了一会儿，柏羽听到有隐隐的脚步声，他连忙从沙发上下来，急匆匆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果然是江砚迟。

江砚迟手里拎着些零食。

柏羽问他：“你去哪了？”

江砚迟说道：“小学霸，我门都还没进，你这就要迫不及待的问我的行踪。”

柏羽让开了路，江砚迟走进去笑着说：“迟星雨说有一家店的零食特别好吃，有点远，我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柏羽冷着脸，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江砚迟略略有点心虚，但还是不肯承认：“真的是去买零食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迟星雨。”

柏羽不说话，只是看着江砚迟的眼睛，不自觉地，柏羽的眼圈就变得红红的。

江砚迟没辙了，伸手去擦柏羽眼角的泪：“不是审问我呢吗？小学霸你哭什么。”

柏羽拉住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去看他的手背，红彤彤的一片。

江砚迟讪笑着收回自己的手：“不小心蹭了一下。”

柏羽红着眼睛，冷着声音的问他：“你一个人去找他们了？”

江砚迟暗自感慨小学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他还想再找什么理由搪塞一下，一下子又被柏羽看出了企图。

柏羽不想再听他撒谎，问他“有没有受伤？”

江砚迟放弃了挣扎：“没有受伤，他们打不过我，老子一个人能打他们一群。”

柏羽抚着他的手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他们你的手也会疼。江砚迟你怎么那么笨，不知道找一个工具吗？”

江砚迟愣在原地。

他看着柏羽，看着这个拉着他的手说疼的小少年，视频中的那些画面浮现在眼前。

江砚迟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微微弯腰，把自己的头搁置在柏羽的肩头，在柏羽看不到的地方，眼眶微微发红，他声音微哑

“小学霸，你疼不疼？”

柏羽的身形僵在原地，他思考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他们也拍了我的视频？”

江砚迟闷闷地嗯了一声，把人抱的更紧了一些。

江砚迟忘不掉那些场景，视频里的声音很杂，不知道有几个人，有人起哄有人嬉笑，厕所的声控灯已经关了，仅有手机灯光和一些晚上的自然光，昏昏暗暗，不太明亮。

一阵嘈杂声中，他听到了柏羽蜷缩在角落里的哭声，声音不大，呜呜咽咽的只有几声。

柏羽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跟他们理论，后来被人一脚重重的踢到了更远处，便不再说话，只是流着眼泪。

拍视频的人一直在说着话，污言秽语不断地蹦出。

后来柏羽受不了了那群人的拳打脚踢，他开始求饶，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屈辱的求他们放过自己。

那群人抓住了柏羽的头发，让他直起身体来，一个人拿着烟头过来，烟卷的头部泛着红光，那人笑着把烟头捻在了柏羽的肩头。

“不是要救美的英雄吗？那女的跑了，你信不信男的我也一样能干。”

那人把已经熄灭的烟头拿起来，再次点燃：“这细皮嫩肉的，手感一定不差。”

说着，又把烟头按在了柏羽的肩上。

柏羽用尽全力，猛地挣脱开，拼了命的往厕所外面跑。

那群人显然没想到柏羽还能再跑，一窝蜂的出去追，视频也就在一片混乱中戛然而止。

柏羽听到江砚迟的声音有点哽咽，便装作轻松的样子的语气：“都过去了，现在一点都不疼。”

江砚迟抱着它，放在柏羽身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后来呢？林小雨转完学之后，他们是不是也没放过你。”

柏羽想到这里，安抚似的拍了拍江砚迟的背：“他们后来都没敢找我，我一直带着一把折叠刀，他们一来我就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他们怕闹出人命，就不敢来找我了。”

柏羽的语气轻描淡写，落在江砚迟的耳边却像刀割一般的疼，疼的人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柏羽感觉到江砚迟在发抖，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到了自己的颈窝。

那滴眼泪落在柏羽的皮肤上，由温热变凉，但柏羽却觉得这滴泪热的发烫，灼的厉害，像是要融掉那些凝成黑色血块的苦难与悲哀。

柏羽仰着脖颈，努力不让自己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