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催眠

实验室的大灯关上了，只有江砚迟实验床前的一盏昏黄的小灯。

江砚迟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在发痛，像是被无数只老鼠拖进下水道里撕咬，一块一块的，血肉被扯的生疼。

头脑发昏，像是千斤的秤砣被放在额头，持续的压力让人头痛欲裂由不得解脱。

江砚迟无意的寻找着一切可以发泄的东西，实验室洁白的床单生生地被他扯破。

“你爱谁？”

江砚迟迷迷糊糊间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爱谁？

江砚迟问自己，朦胧间，江砚迟好像看到了柏羽向他跑过来，小少年软软乎乎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说要江砚迟给他买花……

“柏羽……”

江砚迟无力的呢喃着。

“不，你爱的是苏叶。”

苏叶？

那是谁？不认识……

江砚迟又看到柏羽了，这回的柏羽正在乖乖地写题，见他过来了，柏羽放下笔，向他跑过来，猛地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撒着娇问今天可不可以让小六过来睡……

“你爱的人是苏叶。”

江砚迟皱着眉摇头，不是，不是的……

是柏羽……

柏羽在叫自己，小学霸的脸软乎乎的，他正在软着嗓子问自己，如果给他掐一掐脸，今晚可不可以吃红烧肉……

我爱的人是柏羽……

模模糊糊间，江砚迟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刺痛更厉害了，像是有一万根针穿进了身体里。

“再注射就死了。”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忘不了……”

忘掉什么？江砚迟不知道。

“你爱谁？”

“苏……不，是柏羽……”

柏羽在等他，他说了他会等他从京市回去，他的小少年在等他回家……

他手上系着自己送的小铃铛，一摇就会响……

“乖，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柏羽啊。”

柏羽……是柏羽吗？

苏叶拿着江砚迟的手机，出奇地发现真正的柏羽竟然和自己那么像。于是他叫醒了江砚迟，晃动着自己手中的怀表。

“柏羽……”

江砚迟艰难地喊他的名字。

“对，我是柏羽。”苏叶的脸上挂着假笑，努力的学着手机壁纸上小少年的笑。

江砚迟疼的头脑发胀，他看不清前面的人的脸。

“你爱我吗？”

江砚迟努力地睁开眼睛，想把自己的小少年看的清楚一些。那块怀表晃来晃去，遮住了江砚迟的视线。

“我爱你，我爱柏羽……”

苏叶轻声开口：“我们在哪里遇见的？”

江砚迟艰难开口，唇边带着笑：“在傛城……你是我在县城里遇到的小少年……”

苏叶说道：“江砚迟，错了，我们不是在傛城遇见的，是在京市的一次晚宴上……”

江砚迟皱着眉：“记错了吗？”

苏叶开口：“错了……你记错了……”

轻柔的声音与晃动的怀表，刚刚注射到药剂不断生效，江砚迟的记忆不断地被撕扯，最终破碎……

“我们在哪里遇见的，江砚迟？”

江砚迟的目光跟着怀表晃动：“在……晚宴……”

苏叶勾唇笑了笑：“这次对了，江砚迟，你真棒。”

苏叶又问他：“你爱谁？”

江砚迟说道：“柏……”

话还没说完，苏叶便将他打断：“我改名字了，我叫苏叶，你爱的人叫苏叶。”

江砚迟的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疼，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颅，让人有不得一分自己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