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暗巷

柏羽以为韩树要来找茬，已经准备好了正面和他交锋。

江砚迟不在，我一样可以替他收拾你。

柏羽的舌尖不经意地舔过嘴唇，眼神中划过少有的晦暗情绪。

像是天使的翅膀也可以扇出来自地狱的风，再柔软的人也会在失去羽翼之后长出带毒的刺。

这不是邪恶，这是自己给自己穿上了坚强的甲胄。

若是可以永远缩在别人羽翼里，谁愿意出来呢？可偏是有人要把保护撕破。

走到这个地步，这个世界一点都不无辜。

柏羽看着韩树的眼睛，毫无惧色。

上课铃声响起，柏羽最后给了韩树一个不屑地眼神，转身离去。

另一边，韩树地手指被捏地咔咔作响：“柏羽，江砚迟不在，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直到晚自习下课，韩树都没有来找过柏羽的茬。

柏羽知道，这是要在校外动手的意思，他背上了书包，迈着步子走出了出去。

傛城一高晚自习十点下课，走读的同学会在十点二十全部离校。

柏羽特地在学校里转悠了一会儿，掐着十点二十表走出了校门，如他所料，门口的人已经稀稀落落的了。

他环顾四周，瞥见一个身影，看样子像是韩树，阴影下，他正在低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偷感很重，柏羽在心里评价道。

他在数了数，大概是五个人的样子。柏羽假装没有看到，若无其事地在学校门口买了一个烤红薯，仔仔细细地用袋子包起来，放进了书包里。

晚风吹过来，带着一点闷感，柏羽抬头看了一眼，重重叠叠的乌云堆叠在西面。

阴沉一片。

柏羽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柏羽知道，这里没有监控，只要不打死，事情就很难沾到他身上。

再回头时，那群人果然跟了过来。

柏羽停下步子，把白色的书包放在一边，捡起不久前他刚刚使用过的铁棍子。

锈迹斑驳，隐约带着些暗红的血迹。

“来吧。”

“快下雨了，我不想淋湿。”

领头的是个胖子：“几年不见，小模样生的越发精致了。还记得哥几个是谁吗？”

柏羽懒懒地掀起眼睛：“哦，不记得了。”

那胖子显然没想到柏羽是这个反应，心里不痛快：“你他妈的拽什么拽？”

拽？

柏羽从来没想过，这个字有一天能用在自己身上，不过现在听来，确实也很爽。

怎么不能拽呢？

当初你们把我拉到厕所里欺负的时候不也很嚣张吗？

凭什么只有恶人才能在这里横行呢？凭什么良善就要被欺负呢？

当初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那些平白无故受你们欺负的人都做错了什么呢？！

柏羽眼底的郁色越来越重，像是欲来的风雨。

柏羽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拎起铁棍就往那胖子身上抡。

那胖子没想到柏羽动作那么迅速，一个没留神，就生生的硬挨了那么一下。

柏羽的力道很重，那胖子抱着腹部愣是半天都没缓过来。

其他的人见状也都冲上前去，柏羽拿着棍子与他们打斗。

阴云厚重，暗色在巷子里越积越厚。

柏羽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铁棍，与他们的棍棒相交。挥拳踢腿，每一动作都不拖泥带水。

大雨欲来的氛围悄然而至，湿润和粘腻笼罩着每一个人。

柏羽的瞳色从来都没有那么黑过。

过往多年受过的委屈，所有被欺负过的不甘与苦痛，都在澎湃的在胸腔里起伏，叫嚣着喷薄而出。

是每一个被黑暗蹂躏过的弱者都渴望的觉醒。

是每一个曾经霸凌过别人的人都害怕的强硬。

弱小只能等待被别人保护，可是能有多少次，审判的天平会往弱者这边倾？

柏羽等了八年，才等来上天的眷顾。

可是真正的受害者能有多少个八年呢？他们能等得了多少个八年呢？

真相会被湮没，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下鲜明的颜色，只有亲手拿起武器的人，才能捍卫自己和世界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