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不想聊聊吗？那天晚上你和柳青霭发生了什么？”

李寒山照旧在杨知远的办公室里消磨时间，他看着桌上的花，它们已经有些枯萎干瘪。从上次之后，柳青霭就没再送过花来。

“是不顺利吗？”李寒山想。

“不考虑一下吗，离员工的私生活远一些。”杨知远答他。

知道得不到杨知远关于这个问题的答复，李寒山迂回地问了他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你今天下班是要和曲雅闻见面吗？我看你的日历上有标记。”

得到杨知远肯定的答复，李寒山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李寒山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柳青霭来找我的时候信誓旦旦，我还以为她还真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原来只是口气大。”

“她说什么了？”

“她那天说…”

李寒山听出杨知远有谈话的意愿，这情况实属难得，兴致所致，刚要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开了个头，马上察觉出了不对。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能白白告诉你。这样吧，你和我说你们那天聊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们那天说了什么。”

“那就算了。”杨知远面不改色，“我也没兴趣知道。”

李寒山“切”了声，转头又说：“你不说，我去找另一个当事人问，这样也没关系吗？”

“随便你。”

“真无情啊。”

李寒山“啧”了声，抓起外套走了出去。

“有何贵干？”

柳青霭被前台叫到大厅，看见来访的李寒山时，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看见这样“用完即弃”的柳青霭，他居然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现在是下班时间，有时间聊聊吗？”

“可以。”出乎意料地，柳青霭答应得很畅快，“楼下有个下沉广场，我们在那儿见吧，我上去拿个东西。”

在同一栋楼的一层大厅，离他们不过几十米的地方，有一家某知名连锁咖啡厅，李寒山虽然不解柳青霭为什么舍近求远，但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可看见柳青霭进入便利店，看样子打算顺便解决一顿便餐后，李寒山还是开口了。

“我觉得这儿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去楼上的咖啡厅坐坐呢？”

“那里消费太高了。”柳青霭说得十分坦荡，“而且我时间不多，之后还有工作，这比较方便。”

“那就我来买单，我们去楼上吧，也不会耽误你太久，最起码不会超过你吃一个便当的时间。”

李寒山自觉问题已解决，擡脚想离开，却发现柳青霭并没有动身的意图，于是又停下。

“你来找我，是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也就是有求于我，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这么说没什么问题。”

“所以为什么要我来配合你？”

这话很有敌意，柳青霭出口却自然，平淡得让李寒山第一时间根本没有察觉到冒犯。

“开玩笑的。”柳青霭笑着说。

她摆出“请”的姿势，指着便利店柜台处的咖啡售价板，对李寒山说：“请不用客气，我来买单。”

在下沉广场的公共座椅上，两人人手一杯便利店咖啡，柳青霭手里还有一份便当。

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给气氛造成太大影响，早在柳青霭找上自己时，李寒山就大致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这只不过是让他更确定了，她是杨知远命定的修行。而对于李寒山来说，他只当是在结个善缘。

在李寒山问起那天晚上时，柳青霭没有全盘托出，只模糊地说了大概，真相藏在雾里，被她藏得朦朦胧胧。

“我给了他一个绝对无法继续接受曲雅闻的理由，他让我留宿了一晚，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

“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吗，比如那个理由是什么？”

“这是杨知远的隐私，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我愿意向你坦露的与我有关的部分。”

“好吧，那假设真如你所说，你给了杨知远一个他绝对无法再接受曲雅闻的理由，那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他至今毫无动作，甚至今天还要和她约会见面？”

柳青霭顿了一下，问：“他们今天见面？”

得到答复，柳青霭脸上一瞬间有怅然闪现，很快又消失不见。

“很正常啊，他们是男女朋友。”

“你不觉得你的话矛盾吗？”李寒山忽然有些沟通不能，“问题就是，他们现在为什么还是男女朋友，你所谓的’要将杨知远的人生颠覆’的豪言壮语呢？只是为了诓我帮你见他一面吗？”

“我说要颠覆杨知远人生的话是真的，但我没说过我能改变杨知远。”

柳青霭合上没动几口的便当盒，起身丢进垃圾箱，回来坐定。

“他要认真思考，反复判定，最后才能做出结论，整个过程中轻易不会受别人的观点、态度之类影响。你可以认为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下定决心，不过无论他怎么考虑，他和曲雅闻分手都是必然。”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