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

祸乱

青城山四处被毕方的不灭之火点燃，火光冲天，日月不现。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山下还在不断传来惨叫，人间横尸遍野。

“九垓”瞧他这副吓坏了的表情，心满意足，“瞧你这样，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师父当年可是看过更为壮观的死人坑的哈哈哈哈哈哈！”

夙希气的心口疼，他抓起“九垓”的衣领，提到上空，“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时不光“九垓”看到了，九垓也看到了。

逃窜的妇孺，被附身的男子，撕咬活人的牲口，竭力阻止的青城山弟子，仍在往下的大妖和被激起欲望的魔鬼疯狂鼓动人魔大门。

这个场面简直和他预言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生灵涂炭、横尸遍野。可……明明、明明预言中还有一个变数！为什么那个变数没有出现？！

上次也是，明明有变数但却仍旧是这样的结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忽然夙希接到了君上的传音：吾已派天将去解决山下的祸乱，你且将九垓带回。

手里突然没了挣扎的动静，夙希觉得奇怪试着喊道：“九垓上仙？”

“嗯。”

好久没听人这么叫过他了。

他清醒了，夙希一松手，那人便稳稳立在空中。

夙希：“君上让我带您回去。”

九垓没什么反应，蒙住的白绫忽然随风解下，他闭着眼沉静地说：“我曾经以为没了这双眼睛就不用看到残破的未来，不用不可抑制的想要改变，但我还是看到了。”

“数百年前，我算到了生灵涂炭也算到了祸乱中的变数，我一直在等那个变数。”

夙希：“那你等到了吗？”

九垓沉默良久，极轻地说道：“等到了。”

他蓦然睁开眼，眼眶里头是空的！

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凝望这个人间。

九垓周身忽然散发金光，强烈灼伤的光源将夙希越逼越远。

夙希：“你要做什么？！”

星君目睹这道金光心下了然，立刻前往光源处。

他要阻止九垓。

“九垓”愤恨道：“你疯了！你要做什么！要死别拉上我！”

九垓像是听不见一般，无知无觉的运转着体内的强大灵力。

时至今日他才如梦方醒，那个变数不恰恰是他自己吗？

不论是数百年前怀瑾大陆的战火还是今日青城山的灾殃都与他有关！

不、应该说恰恰是因为他的预知、他的干预，才让这一切的一切皆成为现实！

他满心欢喜期待着的那个变数并不是来阻止灾祸的，而是造成灾祸的重要之源！天道比他先一步算到了最后，也正是因为他的干预才彻底达成了这一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才看明白？

他最爱的世人竟是因为他的干预而饱受苦难！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成仙！什么天下第一仙？！不过也是个束手无策的庸人罢了。

“九垓！”北斗星君仓皇赶来，抱着星钥立于竹林下。

透过层层竹影九垓朦朦胧胧地看见了那位老友，再度见到星君喜忧参半。，如今他这副模样断不该让故人瞧见。

星君慌乱之色尤为明显，“回来吧！”

九垓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北斗星君的出现让他不自觉忆起了往昔，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在他还是仙人之前，而此刻他悲苦地笑着。

那笑似是声声哭泣。

有悔恨有懊恼但更多是遗憾。

终究是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

他们被阻在金光划定的界限外，那些威力巨大的金光突然折返弯曲，如针线一般扎进九垓的身体里。

心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九垓你不得好死！”

心魔试图逃跑，却被九垓牢牢锁在体内。

“你这个疯子！疯子！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

“不！你杀不死我的！你不可能杀死我！”

九垓一言不发，他像是没有痛觉任由那灼人金线在灵魂里搅灼。心道：疯子吗？可能是吧。

他用尽全部气力支配周身运转了上万年的灵力，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