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 迟早沉溺 - 吃吾鱼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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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五月二十号,迟南桑的生日宴会,大厅被装饰得热闹非凡,鲜花和水晶灯点缀着每一个角落,乐队演奏的即兴爵士乐在空气里回荡。

邀请的基本都是农大的同学,以及他一些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自然少不了李逢和他带来的小团体。

迟北杨和凌凯也在,两人穿着同款的运动装,同时走进大厅之中,觥筹交错间的笑声戛然而止,李逢很快进行了暖场。

迟北杨没什么表情地走到一旁的沙发边上坐着,直到纪怀溪带着纪舒晴过来参加宴会,他才不经意抬眼看了一下。

太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眼里了,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迟南桑才刚接手公司,迟北杨想尽量替他排除流言的影响。

而今天来的部分是平日里交往世家的子弟们,他养足了几天的精神才足够支撑自己坐了一趟长途飞机,落地后又立刻陷入了长时间的睡眠,迟南桑不忍看他受罪,可迟北杨坚持如此。

贺浔言早就不再是迟家管家,但是迟南桑的生日宴会依然由他带人操办,从别墅的整体布置到所有宾客的伴手礼,每一项细节都经过他的严格检查。

纪舒晴拿着自己上次去商场夹到的娃娃,包装好,和自己哥哥的礼物一起递给了迟南桑。

这是她目前能拿出手的最珍贵的礼物,至少她每次看到这个娃娃都会感觉非常开心。

“谢谢阿晴,”迟南桑今日没穿西服,打扮得清爽帅气,他接过礼盒捧在手里,“不是说不用带礼物吗,你们人到了就好。”

纪怀溪收回了目光,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总觉得带来礼物,才算是把祝愿送到。”

宴会在上午进行,迟南桑穿梭在宾客之间,他杜撰了一个个人原因,实则是迟北杨的身体也许不能坚持到晚上,尽早结束,他们还能趁睡觉时间回到国外。

宴会开始,所有人都开始在装潢豪华的客厅里拍纪念合照,迟北杨一脸冷静地坐在一旁的木沙发看着他们游戏打闹。

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因为吃过药的缘故,暂时看着和平常没有异样。

身边的凌凯细心地观察他的神色,在旁观者看来,他的眼神被解读成含情脉脉,片刻也离不开自己的男朋友,纪怀溪只敢用余光去打量,却仿佛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那个角落。

凌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迟北杨,后者瞥了一眼某个方向,顺势握着凌凯的手腕,慢慢把那杯握在凌凯手里的水喝掉。

纪怀溪还清楚地看见,迟北杨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只是对凌凯绽放的。

纪舒晴抢到了游戏环节中最大的礼物,兴奋地抱着礼盒跑过来,顺着纪怀溪的视线看向了迟北杨,还没等纪怀溪开口,她就又跑到迟北杨身前。

“北杨哥哥,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啊,好久不见。”

迟北杨习惯性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要玩得太疯。”

少了保姆张姐的贴心照料,小姑娘看着并没有什么不习惯,但是终究,她也只是个刚康复不久的心脏病病人。

“北杨哥哥,”纪舒晴笑得天真无邪,说,“你怎么好久都不带我和哥哥玩了啊?”

迟北杨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哥哥太忙了,最近总是往国外跑,对不起啊。”

小姑娘明显还不知情,迟北杨不忍让她掺杂成人之间的纷杂。

纪舒晴刚想说没关系,还想问迟北杨什么时候会有时间,但纪怀溪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轻轻地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多问。

他低着头,避免与迟北杨和凌凯的目光相接,然后无声地、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纪怀溪的背影片刻,凌凯将迟北杨袖子拉开一点,观察他测心率的手环,小声开口,提醒说:“迟先生,注意调整情绪。”

迟北杨深吸了几口气,呼吸声仍然有些重和不均匀。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手术前,他和纪怀溪的最后一次见面,他做足了准备,当做了他们今生最后一面,所以就连最熟悉的背影,都看得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纪怀溪能够感受到身后那一道道充满轻蔑和寒意的目光。

他在那一晚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试图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卑微地希望能够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以最高诚意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却只换来了对方满是鄙夷的冷漠。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一直在自我说服,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庆祝迟南桑的生日而来。

他本就带着自我鄙视的私心,已经不愿意再表露任何的低微。

迟北杨说得对,他们都得体面一些。

午饭开始前,纪舒晴粘着几个保姆跟她们一起准备午饭,曾经照顾过她的张姐给她腾出了许多原料让她在一旁学布菜,菜式丰富多样,琳琅满足,纪怀溪找到她的时候看她玩得不亦乐乎,不忍打扰,默默离开了厨房。

客厅中央,迟南桑已经被灌得一塌糊涂,贺浔言阻止了好几次,迟南桑都笑着推开他,似是有意让自己喝醉,他这段时间压力过大,应酬喝酒都需要保持着极度清醒,生怕自己醉过去了遇到突发状况无人打理。

而生日宴上,看到身边所有人都在,迟南桑莫名生出了安心,总算可以发泄式地大罪一场。

贺浔言将他从三两个人围着的沙发上架到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迟南桑搂着他脖子,茫然地念着说要倒酒。

贺浔言用高脚杯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骗他喝了下去。

“哥哥......”迟南桑凑近一点,问他,“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贺浔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没有。”

迟南桑已经不清醒到不知所言:“......其实有让人查过你......哥哥......是因为愧疚才跟我在一起的......”

贺浔言沉默了一会儿:“不是。”

迟南桑把脸贴到他脖子上:“没关系的,爱我就行,是什么都无所谓。”

“确实不是,”贺浔言知道跟醉鬼解释没用,一把将他抱起来往楼梯方向走去,“你什么时候学会主动问我,我就什么时候跟你解释。”

阻止不了他喝酒,贺浔言的确有些脾气,也只敢趁迟南桑喝醉了,他才敢说这种气话。

迟南桑却听得清楚,在他怀里不满地闹腾了几下,最后把自己折腾得晕头转向,只能闭着眼睛任他抱着自己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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