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亲密相处

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迟北杨没有什么计划，从医院出来后，他把纪怀溪送回了救助协会，自己因为百无聊赖，也打算跟纪怀溪一起待在这里。

这个时候没有人，笼子里的动物们听到脚步声，都沸腾地叫唤起来，纪怀溪一如既往地贴心，从门口登记处的盒子里掏出一只口罩，递给迟北杨。

“这里味道重，避免不了的，你先忍忍，到里面就没事了。”纪怀溪说。

他压根就没想过迟北杨会跟来。

迟北杨皱了一下眉，推开他的手，“又不是没来过。”

上午他就是憋着气走进去找纪怀溪的，没想到看到了丁齐欲行不轨，憋着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力量没使出来，否则这会儿，估计在给人赔医药费。

纪怀溪收回了口罩。

现在是午休时间，除非紧急特殊的情况，否则平时都没什么人来此处，小动物们一天只用喂两餐，纪怀溪来此其实是为了收拾上午被砸坏的工作间。

他戴了一副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玻璃片捡到一处，再把地上的也扫成一小堆，迟北杨就在一旁沙发坐着，打量着这不大不小的空间。

“我给你装个密码锁，这样就不会随时有人进来了。”迟北杨说。

“不用了，”纪怀溪边扫地边说，“其实除了丁齐，没有谁会这样突然闯进来，而且你今天出现了，他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

迟北杨撇了一下嘴，不说话了，他躺在沙发上撑着脸，在观察纪怀溪。

男生正低头专心地清理着，他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迟北杨的目光沿着他高挺的鼻梁移动，停留在他秀气的鼻尖上，然后是他红润的薄唇，以及那凹凸有致的下巴和脖颈线条。

纪怀溪把耗损掉的用品一一登记好，给协会管理员发了份采购清单，他把手机搁置在桌面上，开了电脑，打算翻看监控，检查小动物的活动情况。

似是观察到了什么不对，纪怀溪拿起身后挂着的那一套墨绿色刷手服，把外套脱下，就这么直接套了上去，动作熟悉地从急救箱里取出那只听诊器放在桌上。

“去哪？”迟北杨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有只小狗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拿进来看看，”纪怀溪突然想到什么，问，“你要不要去隔壁的房间回避一下？”

迟北杨似乎不喜欢这类小动物，他记得。

“你在哪我就在哪。”

纪怀溪走出去抱狗进来，仔细地将它抱到桌上探测心跳。

反复听了几遍，他没听出什么异样，他又拿起一根测温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向一旁的迟北杨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以帮我稳着它吗？”纪怀溪说，“我要给它量体温，它会反抗。”

迟北杨皱眉，“怎么做？”

纪怀溪去柜子里找了一对防护手套给他：“你先戴上这个。”

迟北杨本想说他还没答应帮忙呢，但最后还是没好气地接过手套，鬼使神差地戴上，一脸嫌弃但是很配合地将小泰迪身体压着。

“那个，它......尾巴要朝向我。”纪怀溪说。

“不早说。”迟北杨极度不情愿地将狗调了个头。

泰迪这时候头部面对着迟北杨，眼神无辜可怜，迟北杨直接别开了脸，避免与它的直接对视。

纪怀溪安抚性地在泰迪身上抚摸着，然后不紧不慢地将体温计插进小狗身体后方。

小泰迪反抗性地叫了两声，剧烈地挣扎着，迟北杨心头猛跳，却努力压制着它，还要收着劲。

而后，随着纪怀溪动作停顿，小狗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是呜咽了两声。

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让迟北杨联想到一些事，他突然地笑了：“它跟你挺像的，你那时候也......”

“别说了。”

纪怀溪知道迟北杨想表达什么，他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有些羞愤地沉默不语，迟北杨见状，识趣地停止了调侃。

小狗体温有些偏高，发了低烧，纪怀溪取了一片退烧药，把药包在了喂食包里，诱导小泰迪吃了进去。

他松了一口气，拿起一次性消毒的湿巾擦手，慢条斯理地将仪器收拾好，转身倒了杯水来喝，却没注意到此时迟北杨还在和小泰迪僵持着。

小狗不知道是不是被按得不舒服，身体扭动了几下，将迟北杨吓得手抖，他两只手掌直接卡住了小泰迪两边咯吱窝，不小心将小狗悬空提了起来，他手臂直直伸着，朝纪怀溪大喊：“你先给我弄开它！”

纪怀溪还提着杯子，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差点呛到，水杯中的液体也差点溢出，他赶紧放下水杯，努力把口腔里的液体咽下去，轻轻地用咳嗽掩饰。

却迟迟没有帮迟北杨的意思。

迟北杨火了，但是眼神透露得更多的是害怕，手上像是被粘上了烫手的山芋，放不下、甩不掉。

“纪怀溪！快拿开它！”

纪怀溪抬起了手，又犹豫地停在了身侧。

“纪怀溪，你想死是不.......”

迟北杨骂声戛然而止。

纪怀溪盯着因窘迫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迟北杨和眼神无辜的小泰迪，眉梢轻挑，眼角微弯，笑出了声。

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嘴角的弧度完美如画，笑容没有过分张扬明媚，却似乎在一瞬间，可以夺人魂魄。

纪怀溪没注意到迟北杨的神态，他立刻收敛住了笑意，心虚地过来接住了小狗，“对不起，我疏忽了。”

意料之中迟北杨一定会生气，可他这次只是板着脸，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纪怀溪把小泰迪放回了笼子里，再次回到工作间的时候，迟北杨将他抱到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