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反复确定的告白

半小时后，嘴唇微肿的纪怀溪被带到三楼一个他从未来过的房间里。

坐在办公椅上，环视着周围，这个空间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都显得简约而实用。一张简约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旁边是一个中古风格的玻璃柜，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的文件和几样珍贵的收藏品。

连椅子都只有他自己坐着的这一张，除此之外，就是柜子旁放置的一个黑色保险柜。

这是迟北杨私人区域。

保姆也无法进来的地方。

大多时候，是迟北杨在这里亲自打扫、擦拭。

迟北杨在保险柜上输入指纹密码，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清点什么，没一会儿就看到迟北杨走过来蹲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一个磁吸盒子递给他。

纪怀溪懵了一下：“这是什么？”

“打开。”

纪怀溪好奇地拿起盒子打开，看到了里面整齐排列的一沓卡片，有一个手掌长度这么厚，整齐排放着，他拿起一张才发现是银行卡。

“你喜欢收藏这个吗？”纪怀溪问。

“那可不，集齐这么多，换一个纪怀溪，”迟北杨仰视着他，说，“你不是要奖励吗？这是我近二十年积攒的所有工资，全送你了。”

纪怀溪瞳孔扩张，他低头看看那一排银行卡，又看向迟北杨：“你是说，这里面的都是钱？”

迟北杨哭笑不得：“银行卡里存钱，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

“不是，我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为什么要这么多张存着啊？”

“有一些是因为超出存款额度了，大部分是因为有特殊意义，”迟北杨拿起几张，举例解释说，“你看这一张，是因为那是我十岁那年，第一次跟我爸做项目得到的第一笔钱，他给我存的。”

也是那一年，他的父母意外出了车祸。

这张卡的钱一直被他封存着保管了起来。

纪怀溪凝视着它，伸手摸了摸，又拿起另一张卡通联名款的，问：“那这个呢？”

“这是我十二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我妈提前给我存的，后来小方根据她的遗嘱，每年都会用她的余额往里面打钱，至今还保持着这样的仪式，我还没动过里面的钱。”迟北杨轻描淡写道。

母亲早就为他铺好了路，一出手，就提供了他他余生的所有保障。

纪怀溪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他们那时候，就已经预料自己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吗......”

迟北杨淡淡地说：“商战有时候很残酷，”他摸了摸纪怀溪的脑袋，“可惜我那时候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迟北杨今天其实不愿提及太多伤心往事。

“你看这张，”迟北杨抽出了一张蓝色的银行卡，说，“这张只有两千块钱，是南桑八岁那年去给人当童模赚来的，是他送给我的成人礼。”

“还有这张，拿命换来的，抢那个项目的时候我差点被人绑架，后来施工的时候还差点掉下了楼，”迟北杨回忆，语气像是在跟纪怀溪讲一个笑话，“后来项目还是让我如期完成了，我那时候就想，把这笔钱当纪念品一样存下来。”

等到未来遇到了某个人，当作自己的命一样把它交给他。

纪怀溪身体颤抖了一下，后怕地问：“几岁的时候？”

“二十。”

那会儿迟南桑刚好小学毕业，经历了那件事后，他也学着母亲那样，提前为迟南桑的未来做了准备计划。

迟北杨继续点着卡片，说：“其他的意义都不大，每年都习惯性地往里面放一些，偶尔看看摸在手里，会觉得比较有成就感。”

纪怀溪：“你还需要这样的方式获得成就感吗？”

迟北杨自嘲地笑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当然了，我捉不住的东西有太多，也只有它们让我倍感真实，不会离开我。”

纪怀溪沉默着不说话。

“好了，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迟北杨拉着他的手，半开玩笑说，“你要是离开我，那我就人财两空了。”

“我不要，”纪怀溪把手抽出来，将卡片整理好，把盒子盖上，“我不需要这些。”

他怎么受得起，他没想到是这样贵重的奖励，这对于迟北杨来说意义非凡，他没有资格和立场拿走。

迟北杨似乎预料到，笑着把盒子放到一旁。

没关系，一年多以前，这些早就是属于纪怀溪的了，白纸黑字的遗嘱，他以后不想承认也不行。

“那需要什么？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纪怀溪哼了哼：“你是想表达，你比这些钱分量都重吗？我才不上你的当！”

迟北杨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哈哈大笑起来，“猪变聪明了。”

纪怀溪叉着腰，一副老教授的姿态，为猪正名：“猪才不笨，它们在智商和学习能力方面都能表现出色，记忆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好，还能理解简单的语言指令，某些方面甚至比狗还要聪明。”

他最近的专业课程不是白补的。

迟北杨受益匪浅地点点头：“那是我低估你了。”

纪怀溪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就要走人，迟北杨边笑边压上来，坐到他腿上，“猪想跑？”

“起来！沉死了，你才是猪。”

“我也是猪，不然怎么配得上你，”迟北杨不要脸地把自己凑上去，“亲一下我，就放开你。”

“不亲。”纪怀溪别过脸，压住自己想要扬起来的嘴角。

迟北杨趁机吻了吻他的脸：“那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