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标记
第42章标记
颜易回来的时候楚洄已经带着楚霖走远,岑以白琢磨着他说的话,突然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人类不都有生日吗?我想知道。”
颜易给饮料插了吸管,递到他嘴边:“12月21日,还有两个多月呢。你呢,你有没有生日?”
猫的世界里是没有生日这个概念的。关于出生的日期,岑以白早在无数个流浪的日子里忘却了,只依稀知道他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被风摇下来的一片花瓣,柔柔地铺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他诞生于一个仲春。
但那于他而言已经是一段久远的过去,如果一定要选择什么日子成为他的生日的话,岑以白记得最清楚的是被捡回训练所的那一天,那是他打开的一个新节点。
“2月10号。”他说,“那是楚洄捡我回训练所的日子。”
“记住了。”颜易牵过他的手,“以后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给我留一个名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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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玩了一整天,把目之所及的游乐设施都体验得七七八八,精力也耗得一干二净。
临近黄昏时分,某只出门前还精神抖擞的猫双手挂在颜易肩膀上,仿佛被抽干了气力一般,被颜易拖着行走:“好累,比跳了一百个墙头还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颜易原本还在揉被晃得发晕的太阳穴,听见这话不动声色撤下手指,装起来了:“可能是天生在这种事上适应性比较强,再加上以前尝试过一次,这次玩起来就要轻松得多。”
他故作镇定地说完,话锋一转:“不过,除此之外,大概是因为你一直握着我的手,把你的勇气也分给我了。”
这种夸奖对岑以白百试百灵,他压着嘴角想显得稳重一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声应和:“那是。”
“帮你看了,耳朵没露出来。”颜易笑着拉下他的手,包进掌心里,“走吧,吃完饭我们去看花灯。”
今日是中秋节,月初上柳梢,四处便张灯结彩,各色灯笼晃出琳琅灯火,将街市照得亮如白昼。
两人穿梭在交织的灯影中,一处处逛市集。
最先入眼的是一张手工摊,岑以白对这些小玩意总有使不完的兴趣,拉着颜易过去挨个儿欣赏了几番。
他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摆饰中挑了一盆钩织的向日葵。
楚洄每次到花店里都会要上一束向日葵,岑以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是替楚霖要的。
“过几日楚洄的小邻居过生日,我买一个不会枯萎的向日葵送给他好不好?”
岑以白把想法跟颜易说完,看了看对方空空如也的手里,又转头在摊位上仔细遴选,挑了一只棕色的毛绒小狗拎到颜易面前晃晃:“小狗,你喜欢吗?”
颜易的视线顺着他被灯火照得莹润的眼睛移到晃荡的小狗身上,短暂地怔愣了两秒。
岑以白歪歪头:“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喜欢。”颜易回过神来,重新与岑以白期待的目光对上,“但更喜欢小猫。”
小摊花灯里绯红的火光顺着摇晃的风爬上岑以白耳尖,颜易听见蚊子般的细语:“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拐了好几个调,别扭又害羞,尾端像滚出来的松软毛线,在颜易心头扫来扫去,他拽住那根线,说:“岑以白,耳朵露出来了。”
“哪有?”岑以白高度敏感,“你又骗我?”
“在这儿。”
不等岑以白反应过来,颜易倾身,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陶出一个黑色发箍,迅速戴到他头上。
“……”
岑以白望见他眼里的狡黠,擡手沿着发箍的轮廓碰了碰,粗略摸出那是一对猫耳朵。
也不知道颜易是什么时候从隔壁摊位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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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集里逛了将近两个小时,踩着月色归家时两双手都被一堆精致但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小玩意填满。
岑以白手腕挂着小袋子,一手抱着袋糖炒栗子,一手拿着串炸丸子,规划着回家以后要把它们摆在哪个角落。
然而等真正到了家,看到颜易在展柜前弯着腰专心地布置他那一堆漂亮废物时,他又飘起了别的心思。
颜易的面部线条流畅平整,皮肉填充得均匀又恰到好处,因此正面给人的感觉通常是随和又近人的,鲜少会产生锋利感。但由于鼻梁高挺,从侧面看的时候整张脸的立体度一下子被拉高,便展现出些不一样的俊朗来。
岑以白看着看着,把颜易一拉,在人还没转回头时踮着脚凑上去,亲在了他唇角。
颜易猝不及防,被磕得往后倒退,后背贴在墙上,双手牢牢护住倒在他怀里的人:“怎么了这是?”
温热的唇舌代替话语缠了上来,轻喃被模糊在水声中:“今天还没亲。”
热恋期的接触是交锋碰撞的星石,轻易就能擦出燎原烈火,理智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温度贴上来的刹那,颜易的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了反应。他按住岑以白的后脑勺,反客为主欺压上去,长舌抵开齿关,寻着温软的舌尖刮蹭吮咬,搭在怀里人腰间的手也加深了力道,恨不能把人牢牢控在掌心里。
呼吸被攥取,环绕周身的气温节节攀升,以两人为原点的一方空间里只剩喘/息声贯穿耳膜,刺激着发麻的神经。
岑以白被亲得透不过气来,歪歪扭扭地卸了半身力道,站立全靠颜易支撑着。
他趴伏在颜易胸膛前,耳根与他的心脏紧密相贴,鲜活有力的跳动与他急促的呼吸巧妙交叠,每一下的频率都重合在一起,他听了一会儿,仰起脸说:“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很快。”
“嗯。”颜易表现得很坦荡,沙哑的声线里藏着将燃未燃的情/欲,“它在说喜欢你。”
他的唇线在岑以白额发间摩挲,时不时啄吻一下他的眼皮,在擦枪走火之前,他刹住临门一脚,亲了亲岑以白的鼻尖,问他:“要去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