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百味人生（十四）

十四

老周还没来，阿东坐在老蔡的位置上。见我还哼唱着，就笑起来：“今天发财了是不是，那么高兴？”

我笑笑说：“财没发，但是我高兴。”看看他我接着说：“你会唱《梭罗河》吗？”

“什么河？”他眯起母猪眼饶有兴趣地问

“一首印尼民歌，老歌。”

“哦，老歌我不会，我只会新歌。”他笑笑说：“来来，我一个人喝没意思，正好你来。来，喝一杯，美酒加咖啡……”他一边跟我倒茶，一边还真唱起来。

我看着他的模样自觉想笑，于是说：“嗳，中国有个谜语，我打给你猜，看你能猜到不？”

他收起尖细的歌喉，抬眼说：“什么谜语？”

“南洋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排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

恰这时，老周提着他的对讲机进来，见了我们就笑。我说：“正好正好，老周也来猜这个谜语，我估计阿东猜不到，你可能猜得到。”

老周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搁，哈哈笑起来，说；“妈的，你怎么就说我能猜到，阿东这么聪明，难道你说他笨呀！”

“没有啦，我这个谜语是跟你们两位密切相关的，特别是你，所以你可能猜得到。”

“那你说说看。”老周笑着坐下

于是我又说了一遍。老周笑起来：“妈的，什么诸葛亮？南洋？南洋就是我们东南亚，东南亚怎么有诸葛亮？你把三国改到柬埔寨来了？哈哈哈！”

我说：“嗳，这是谜语嘛，用不着考究的。我只问你们能不能猜出谜底？”

这时金医生也进来，好奇地看看我们，坐到一边去。一般情况下，我知道，在有老周在场的时候他是不乱说话的，反而我跟他很随便，这就是打工仔的应有的表现。阿东眼睛转了转，问我：“你说这个谜语跟我和老周有关？”

“是呀，肯定有关，你猜。”

他小声念了一遍：南洋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排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是什么？……唔，猜不到猜不到，你说。”他摇摇头，看着我。

我转眼看老周：“你猜，老周，反正是一种昆虫。”

“是虫？虫怎么跟诸葛亮扯到一起了？”老周看来也转不过弯来，盯着我。

我笑起来，说：“这是我上学时老师出给我们猜的，是蜘蛛。”

老周想想笑起来：“妈的，蜘蛛怎么跟我和阿东有关？”

我故意打趣说；“你们赚钱不就像蜘蛛一样吗？排起八卦阵，谁落网就吃谁。难道不是？你们有权有枪有兵，像不像诸葛亮？”

阿东听后头朝后面一仰，哈哈大笑。老周也是笑得嘴都歪了，说：“妈的，那你是不是也是诸葛亮？你在商会，吃会员们的会费，你不只吃一个飞来将，吃很多的飞来将，是不是？哈哈哈哈！”

笑过，我念头一转，看着金医生，故意说：“嗳，金医生，怎么不见顾医生来？”

这一说，金医生就看着老周笑而不语。我说：“叫他来，听说他前不久交了个美国妞，这小子利害，有本事跟美国妞上床，他也算个南洋诸葛亮了，哈哈！”我说的是实话，顾医生在去年是交了一个美国妞，还跟她上了床，照了很多相。

老周却在一边眯眯笑着说：“他就是跟美国妞好，所以走了。”

我故作惊讶：“不可能吧，那是闹着玩的。那可能跟她走，近来我都不见他在医院。再说老蔡为搞他来，曾经费了不少心思。”

老周不知我的话意，就直说道：“他是走了，是我叫他走的。当时我限他两个小时离开医院，三天内离开柬埔寨。不准他在其他医院找工作，就这样。”

“哇，为什么？真的是单捉飞来将，要斩尽杀绝呀！”我还是故意大惊小怪

老周笑说：“为什么你就不要过问了，这是我们医院的事啦！”

“不过，也无所谓，”我故意用事不关已的语气说：“叫老蔡过了年重新在国内找一个来，现在是只怕没有招兵旗，有了旗就有吃粮人，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阿东一边接话说：“我虽然不知为什么要开掉他，但我想是原因的。这个我们局外人也不要过问太多，老周你说是不是？来，喝茶！”

老周端起茶杯，转而对金医生说：“阿金，你国内有同行的话，帮医院找一个来。”

金医生点头说：“可是可以，不过，还是让老蔡找吧，他是院长，有说服力，我可以介绍人跟他联系。”

说到这，老蔡来了，看了我一眼，大家像没什么似的，嘻嘻哈哈地聊起别的事来。

第二天中年，老温打电话叫我吃饭，在大大海鲜餐厅。我去了一看，顺德的王辉和老边也在。这家餐厅的装修不错，包房的空调很凉爽。老温点了石斑鱼和白切鸡，王辉要了一盘葱油虾，都是好菜。这样的菜吃了后，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女人。难怪，人们说女人也是一道菜，得搭配起来吃。席间，老温自然问我小姐的事，我问王辉家具厂的事，王辉问老温水泥厂的事，老边问我近来有没有中国人来买地投资办厂的事。聊了半天，话题又回到小姐这件事上来，我对老温说：“有两个小姐都原意跟你见面，一个是四川的，一个是江苏的，你看你什么时候安排时间，我帮你约她们来。”

老温说：“她们你见过吗？”

“没有，也是别人介绍的，我说是想包，一定要漂亮的。她的口气是包你满意。”

“那现在就约她们来看看，怎么样？”

“这个……也行呀，干脆就叫她们一起来吃饭，也是个理由。”我说

“行行，你快打电话。”老温有点急不可待的样子。

结果我打电话过去，阿良转话给那位东北女，她又转给四川女，这位又转给江苏女。说是她们吃过饭了，两点钟准时见。老温想想说：“这样，你约她们到塔仔山正门，那里好说话，风景好，有大树石凳，凉快。怎么样？”

我答应他，又跟她们把地点说了，她们欣然同意。王辉因为是独资的工厂，加上又开了两个家私门市，所以忙，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所以吃了饭他就先走了。走时，他悄悄把我叫到门口说；“赵秘书，你要劝劝老温啦！事业成败都不知道，投了那么多钱，还有心来找小姐，恐怕不吉利哦！”

我笑说：“我跟你说，我是想劝他，但你不是不知道，当初他来考查的时候，我就对他这个项目提出质疑的。现在我还是这个看法，他们要失败的。不过，你不要跟他们说，话不吉利他肯定不愿听。还是你行啊，自己一个人干，时机和项目都对路，你一定是成功的，我看得出来。”

他嘿嘿嘿笑，说：“其实他这项目在国内就跟我谈过，要我入股，来这里看了后我就怀疑不行，还是干自己的本行好。我认识老温二十多年了，他当过镇长县长，我找他办过事。他的钱多，官员的钱不比我们都是血汗挣来的，所以他也不怕花。”王辉可能是过于操劳，人显得又黑又瘦，嗓音也有点沙哑。

“对对，他不能跟你比，你是实业家，他是退休没事干出来找事干，自己又不懂，只是他那帮股东听他的，这也没办法，人家信得过他。”

“好，就这样，我回工厂去了，哦，对了，我有个工人的脚肿了，可能是无名中毒，有没有好的医院我带他去看看。”

我明白他所说的好是便宜又能治病的，我就说：“你到中兴医院蔡院长家的诊所去，你们都是广东人，他家便宜医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