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雾32
拨云见雾32
“出现了！”幽灵船场域一消失,丁维立刻追踪到了虎鲸小队的信号。
“快快快。”丁维噌地一下跳上游艇，着急慌忙地往信号显示的坐标区域急驰，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不忘带上了两个救援人员和他一起。
等在一旁的程月总算是松了口气。
自从幽灵船入口打开以后魔化污染指数一直徘徊在80%,如今瞬间降到了5%,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程月擡起手腕确认时间，距离五人进入场域如今只过了三个小时。
当她看到丁维驾驶的游艇拖着一辆逃生舱朝着岸边驶来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再次提起。逃生舱和当年她与程了一乘坐过的如出一辙,但那上面却并没有李汀和徐达的身影。
成功离开云瑰号的只有木琪、叶桐和骆遥。
程月感觉心脏被揪起，她要找的人，他们找到了吗？
木琪是三个人中看上去战损最严重的那一个，但精神状态目测良好，上岸的时候脚步也并不虚浮。
木琪有些疲倦，毕竟刚从高级魔化场域中出来，大家也都累了。程月刚想开口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有话明天再说，木琪就先她一步言简意赅地说道：“李汀和徐达死在了场域里面，对了,你要找的那个异能者我也找到了。”
程月本来应该是开心的,可木琪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并不轻松，程月忍不住问：“那他解除我母亲身上的诅咒了吗？”
木琪摇头：“她已经死了，还有,她从来都没有对你们释放过诅咒,事实上她当初还帮了你们，要不是她在你们离开时往你们身上释放了安全空间的异能,你们当年未必不会被魔化场域牵连。”
木琪朝前走了几步,见程月仍然愣在原地没有及时跟上来,又转过头对她说：“带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只有吃饱了我才有力气把情况都告诉你。”
程月立刻点头安排：“好。”
***
黑澜区那家很有特色的pizza店从不在凌晨一点开门营业,但今天是例外，因为有贵客上门。
香喷喷的、四五种口味的薄底手工pizza铺陈在桌上冒着热气，木琪几人吃得满嘴流油，就连丁维这个一晚上运动量只有跳上游艇的后勤人员，都大快朵颐吃得几乎顶到喉咙口。
和杜丁道别以后木琪心里一直闷闷的，完全不想说话。有时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真的非常原始，因为只要心情不好她就只想选择用吃或者是睡来扛过这段低落时期。
木琪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忍不住再次想到了杜丁。
她想到了她孩子气的足球短裤、紫色的花朵小包，还有不服输的倔强神情。
木琪可以很顺滑地接受别人的恶意、漠不关心、也可以很轻松就理解他人的自私自利。
但她却受不了那些赤诚的、真正对她好的人。
她总觉得杜丁之所以这样帮她并不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帮她报仇，她们之间有着一股命中注定的惺惺相惜。
虽然此刻的木琪并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吃完最后一块pizza，木琪抚着肚子意识到自己再也吃不下更多了。能允许她保持安静的时间段已经过去，程月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木琪要了瓶可乐并在里头加上了新鲜的柠檬，一边喝一边将云瑰号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包括杜丁、韩琳、包括最后鲸鱼死亡时漫进公海深处的黑血，还有李汀、徐达到t底是怎么死的她也全都一一说明。
唯一没说的只有杜丁将异能传给她的这部分，因为这是她与小杜丁之间的秘密。
程月当年离开时遇到的那个异能者，木琪表示那是杜丁假扮的，她把杜丁的原话转述给程月：“丧母的女孩因为嫉妒程月二人母女情深，这才故意同她们开了一个玩笑”。
等木琪说完之后程月很久都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难以接受现实：“……所以，我母亲真的只是生了无法治疗的怪病吗？”
木琪摇头：“不一定，我猜你母亲的身体情况可能是因为魔化污染引发的身体异变。根据我们这次在船上的见闻，当年韩琳没少在云瑰号上拿员工做人体实验。”
程月表情凄然：“可如果真的是魔化污染，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道还有办法能治好吗……”
木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她擡起头问程月：“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母亲？”
***
程了一近一年来状态极差，长期住在黑澜区的一家私人诊所里，这间诊所的运营者和程月是老相识，她也参与了程月组织的反抗军：“黑月”。
考虑到时间紧急他们也顾不得此时已是午夜，程月驱车带几人前往，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跟程了一所剩不见的时间赛跑。
因为这涉及到程月的私事，骆遥为了避嫌与大家分道扬镳。他看上去累极了，挥手道别的时候都没什么力气，木琪明白那是因为他在短时间内使用了两次异能的原因。
程月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上的木琪说：“母亲原先只是腹痛，后来全身淤青经常吐血，这些年所有检查能做的都做了、医疗舱也经常躺，却仍然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于院长说她的身体指标看上去很像慢性中毒，但医生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查出身体里到底有什么毒素。这两年来她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昏睡的状态，医生说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过今年冬天。”
诊所距离pizza店并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了。院长是个高高瘦瘦名叫于冬的中年男子，在40年前的末日灾难中失去了所有家人。
他就住在诊所附近，收到消息以后特地亲自赶来接待程月等人。诊所占地面积不大，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内部的医疗设施和各种器材非常先进。
程月补充道：“这里是在8区、16区都非常有名的私人诊所，别看表面朴素，实际上里面的医生都很厉害治疗方案也做得极好，根本不比那些7区研究院挂名的差。”
程了一的住在5楼的svip病房，木琪、程月二人由于冬陪同进入。
病床上的程了一形容枯槁，但依旧能够想象她年轻时的美貌。病房内十分安静，只有维持着她生命体征的医疗仪器不停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于冬对程月说：“这段时间你母亲的状态比较稳定，但是……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二人说话时木琪用右眼观察正在昏迷状态的程了一，横在她头顶上的信息显示了她病入膏肓的真正原因。
“异化程度：79%”
“魔化程度：37%”
“异常：藤壶黑血中毒”
“弱点：光线”
程月不明白木琪为什么提出要来看母亲，但她还是照做了。木琪是可以解决幽灵船的异能者，在程月看来，她与别人当然是不一样的，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认真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