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感觉

十年前。她本该……

“十年前你该得到什么？”

抚弄俞南下巴的手指缓缓收紧，谈鹿吟轻声说：“如果那时候我勇敢点，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我们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雨声渐浓，屋子里环绕着音响里女主人公的沉重的呼吸声。

电视里，主人公在与不明生物僵持，电视外，俞南和谈鹿吟沉默不语。

“……”

“你不要不说话。”谈鹿吟抱住她的肩膀，慢声说，“我们之前会分散就是因为我们谁也不说，难道到现在了，这样恶性的循环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知道十年前是我推开你的……都是我不好。这十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在你离开前挽留你，如果我能……”

谈鹿吟止住话头，轻轻摇了下脑袋：“在你回来前我只会后悔、假设如果，却一次都没有做出过行动。我只是会在心里不停后悔，第二天却依然不敢联系你。我害怕你真的过上了新生活，彻底放下了我。

以前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我只会逃避，但是我现在不一样了。我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再逃避，我也不会只将想法停留在脑海，我会做出行动，让你体会到我的情感。”

是啊，就像此时此刻她正在做的，和之前她做过的那几次一样。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她还是没能看清楚俞南究竟为何选择放弃。

“你记得你以前总是开玩笑地亲我的脸吗？”

谈鹿吟：“记得，那时候我只敢借着玩笑的名义放肆自己。”

俞南笑了下：“偶尔我会觉得，我们是可能的。可每当我那样想的时候，你就会往后退很多步。”

就好像，原本她们站在同侧的站台上要乘同一个方向的电车，但谈鹿吟却在下一刻移动到了对面的站台上，准备坐上和她相反方向的电车。

俞南不明白为什么。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以为是自己达不到谈鹿吟的标准。

“但是回到我逃离了十年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和你接触后，我才终于明白了，其实不是我不配，只不过是你不敢而已。”

俞南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根本不懂喜欢你有多痛苦，也不懂决定不喜欢你有多艰难。”

“既然痛苦、既然艰难，那就不要不喜欢我。”谈鹿吟拉住她的手腕，定声道，“我会改的。”

“……”俞南苦笑了下，“你怎么可能懂我的感受。”

“况且，你根本没有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决定放弃。”俞南垂着眼眸，语气很平淡。

“感情无法控制，所以即使我选择放弃也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但是有些事实我们无法改变。”

谈鹿吟坚定地说：“可以改变的。”

俞南缓缓抬眼看她，苦笑化为了泡影，“那你要如何改变我们父母是夫妻的事实呢？”

“你难道要因为不甘而毁掉他们十几年稳定的感情和婚姻吗？”

“俞南……”

“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我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俞南扯回自己的手腕，冷淡地开口，“他们的婚姻和爱情已然成了定局，但我们……只不过是个千疮百孔的未知数罢了。”

谁也不知道未知数会通向何方，所以何必为了一个残缺不堪的未知而破坏掉一个美满的已知。

“而我也……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谈鹿吟弯曲空荡的手指，沉默了好几秒，她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要问这种问题。”

“意思是……还喜欢对吧。”

“这重要吗？”俞南站起身，暂停了不断发出尖叫的电视画面，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说道，“雨下大了，你该走了。”

“……”

谈鹿吟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久。

久到俞南忍不住去摸自己的手机，“我帮你叫司机……手机给我。”

谈鹿吟把抢过的手机放在离俞南更远那一侧的茶几上，她也站起了身。

“你先听我说。”

俞南说：“你说的够多了，我说的也够多了。”

她抓住俞南的手腕，在对方想要挣扎之前先发制人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毫无防备的人就这样被她从上至下按住了肩膀，谈鹿吟坐在她腰间，动作变为按住她的双手。

她在俞南反应过来之前弯下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呼吸缠绕，她能嗅到身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香气。

谈鹿吟轻声说：“你想吻我吗？”

俞南闪避不及又挣脱不开，只能克制地收了收下巴，闻言道：“别这样。”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就好。”

“……”

身下被钳制住的人不说话，谈鹿吟也拿她没办法。她盯着俞南的脸看了几秒，突然抬了抬下巴，故意将柔软的唇瓣贴在她往回收的下巴上，轻而柔地摩擦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