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道歉和道谢

林鹤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只能赶紧推进话题。

“赵叔，那你们是怎么申请到逮捕令的？”林鹤问。

“未经批准使用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做实验。”赵大良说道，“其实这事儿是个巧合，林鹤来找我之后，我就想着稍微调查一下饭友生物公司，我甚至一度觉得应该让经侦那边介入调查，因为他们的产品销售模式类似于传销。”

但是，令赵大良感到意外的是，饭友生物的经济账还没来得及查，却被蹲点的刑警发现他们在郊区的一个实验室有奇怪车辆出入。

顺着这条线往下捋了捋，居然很轻易地发现，他们并不是拿小白鼠做的实验，而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臧酋猴！

“臧酋猴因其特殊性，经常被用在进化研究当中，但是，审批过程非常严格，而且国家规定每年不允许实验超过三百只。”何知晓说道。

“是的，但很显然，饭友生物违反了法律，首先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报备和审批，其次，只一晚上，我们在他们的动物转运车里查获了一百只活的臧酋猴，数量庞大，我们固定了证据，今天一早拿到了逮捕令。”赵大良补充说。

赵大良说并没想到徐煜和国安正在查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既然现在人已经抓了，不如大家互相通个气，看看下一步怎么处理比较好。

吴局表示认可，说道：“既然他存在刑事犯罪的行为，我觉得刑侦方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鹤与何知晓互相看了一眼，林鹤汇报道：“今天在苗旖旎的婚礼现场，发生了比较奇怪的事情，我们一直怀疑赵锡这次以和苗旖旎结婚为‘幌子’，实际上是为了窃取徐煜公司的最新技术，但徐煜却直接在婚礼上宣布把这项技术作为‘贺礼’转让给赵锡。”

“会不会徐煜也是？”何知晓怀疑地问。

“不会。”吴局否认，“这个以李维利为首的犯罪团伙，我们已经跟进很长时间了，虽然并不认识他团队中的每一个人，但像徐煜这种在国内深耕多年的人，如果是他们的成员，我们不可能不发觉。”

何知晓点头表示认可，也就是说，徐煜是出于一些别的什么目的，才把技术转让给赵锡的。那么拥有如此巨大的商业价值，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成果，为什么要转呢？

正在此时，赵大良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号码，是刑侦队的内部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赵队，你回来一趟吧？饭友生物的律师团到了。”

赵大良先行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吴局带着林鹤与何知晓。

“既然我们今天碰头了，就把这些天发生的情况总结一下，另外，接下去的行动部署和各自的任务，我们再重新确认一遍。”吴局说道。

林鹤认为，赵锡仍然是应该重点被侦查的对象，他此次来中国的目的也应该深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是为了窃取生物研发机密而来。而苗旖旎在他的任务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也是需要持续调查的事。

至于徐煜那边，如果他本身只是涉及刑事犯罪，那么自然应该交给刑侦去处理。

“我建议，林鹤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稳住状态，深挖下去，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尽量多的搜集证据，同时，要抓一根线，放一根线，不要忘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李维利。”吴局说。

林鹤与何知晓开完会，从国安离开，何知晓破天荒说要请林鹤吃饭。

两人还一起到了一家甚是高级的西餐厅，刚坐定，就有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女服务生来点单，没想到何知晓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何老师这是怎么了？下血本请我吃饭啊？”林鹤看着菜单上那昂贵的价格开玩笑说。

“道歉。”何知晓说了两个字，又补充说了另外两个字，“道谢。”

“哈哈哈，你到底是要道歉还是要道谢？”林鹤看着她。

何知晓撇了撇嘴，“都有。”

何知晓说，当时不应该冲林鹤发脾气，认为他全然不想管饭友生物的案子，当然也要谢谢他，因为自己的话，真的就去找了刑侦队帮忙调查。

“不过，你和这个饭友生物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一定要查他们？”

等到牛排上来，林鹤一边吃一边问道，他一直很困惑，那时候何知晓的反应太过于强烈了。

何知晓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又喝了一口手边的气泡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眼看向林鹤，回答他：“没有任何过节。只是……”

她指了指自己失聪的左耳，“我小时候生病，高烧不退，伤了耳朵。后来，其实也有机会恢复一些听力的，但是却碰到了假的药企，他们声称有独家的研究技术，在医院选了很多自愿参与试验的患者，可是到最后，那些不过是骗局。”

林鹤只以为何知晓的耳朵失聪是某种疾病导致的，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档子事。

何知晓又说，其实当时医院里的医生都知道这个药企的一些事，但他们或许是收了好处，也或许是怕得罪什么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后来他们被问责，其中一个医生还理直气壮道：“整体试验都还没完成，说什么骗人不骗人。”

“这帮人，真不配治病救人。”林鹤拧着眉毛，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

“从那时候起，我就很痛恨别人说，都还没怎么样呢干嘛大惊小怪。”何知晓的眼神暗淡下来，但林鹤可以理解她，每个人的心理感受都来源于她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她介意这件事，于她而言，就是介意。

“好了，赵队既然查到了他们非法用保护动物做实验，这件事的后续肯定会有新的结果，你也可以放心了。”林鹤安慰道，顺便还把桌上的甜品分好，放到了何知晓面前。

“所以我要谢谢你，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

何知晓突然说得这么认真，搞得林鹤这个钢铁直男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