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罗刹女 - 尘夜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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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吕子烈狐疑地看着坐在下首的那两人,此刻,祝映台正用斯文优雅的动作进食,梁杉柏则在大口扒饭,连菜都不搛,两个虽然坐得近,但是谁也不说一句话,他就出去了半天,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吕子烈把朱前叫过来轻声询问了几句,朱前也表示不清楚,只说好像上午祝映台醒来后,两人间的气氛就不太对劲。

祝映台轻轻咳嗽一声,放下手中圆鼓鼓的青铜食器道:“我吃饱了。”

“哦,饭菜可还合胃口?”吕子烈赶紧打发了下人下去。

“挺好的。”

“那……祝先生今日身体无恙了吗?”吕子烈挑了个自认为简单也觉得不会有什么风险的问题问,结果话才出口,梁杉柏的动作就僵了一下,祝映台的脸上也稍许有些不自然。

“……无碍了,昨日想必是着了那东西的道。”祝映台认真地道歉道,“抱歉误了大家的事,还差点伤到你们。”

吕子烈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能令祝先生着了道?”

“是那灯油有古怪,我一时不察,被蒙蔽了心智,产生了一些幻觉。”

吕子烈干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昨天祝映台那副阴狠的样子着实让吕子烈吓了一跳。吕子烈一直自诩是个凡事未有足够把握绝不会轻易去做的人,对人也充满戒心,但是对这车夫和祝映台二人却不知为何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一些在人前有的伪装在他们两人面前并不需要,甚至是初次见面,他就敢单独与两人出门查案,结果,祝映台昨晚那副样子还真是让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戒备卸载得太快了,那副样子,大概比苏门那些未曾见着面的妖怪还要可怕!

只不过,失去理智的祝映台固然可怕,却也还有比他更怕的人,就是那来历不明的小小车夫!昨晚从祝映台身上迸发的杀意和灵力几乎如同滔滔江水,吕子烈持着金沁干伏弓仍然能够感觉到从祝映台身上散发出来的铺天盖地的阴冷寒意,周围的风都仿佛冻结,地面结霜,百草枯零,他被强大的灵力压得几乎要跪在地上,但梁杉柏却能够顶着那股杀意靠近祝映台,甚至成功制止了祝映台……

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渊源?他们真的不认识吗?这车夫又是什么来历?

吕子烈心里存了小小的戒意,看这两人与过去便又有些不同了。然而,尽管祝映台很危险,梁杉柏很神秘,与吕子烈想像中略有不同,但是毫无疑问,这两人的能力正是他迫切需要的。所以,他现在反而更加想要将这两人留在身边,如若不然的话……吕子烈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好还是不要有那个“如若不然”的发展。

“公子,案子有什么最新进展吗?”祝映台问。

说到这个,吕子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长叹了一声。

“怎么,莫非案子进展不顺?”

“倒是有一个消息,只是尚有些吃不准。”

“大人但说无妨。”

“正如二位所说,国桀是死后被人掏心,奇怪的是,相吴并没有从国桀身上查到毒物,而早期连斐的验尸记录中也未记载有中毒迹象。”

梁祝两人对望了一眼。这就未免有点太蹊跷了,国桀、连斐都没有中毒,

除了左胸的伤口以外只有下体的伤痕,但这一处伤并不会到致人死地的地步,更不用说连斐身上的旧伤,且两人死前都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既然不是毒,左胸之伤又是在他们死后造成的,那么国桀和连斐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得是苏门中妖孽使了什么手段?祝映台想着,自己是不是应当试试看召唤两人的魂魄直接询问看看,只是不知道在穿越时空后,他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叫出地下亡魂。

吕了烈果然也接着说道:“至于国桀身上的其他外伤两位也知道了,除了左胸疑似为猛兽破开外别无伤痕,也未听说还有什么宿疾,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令其丧命。要嘛就是那种毒我等未曾见过,剩下的可能就是那块玉害死了他,比如说吞金自尽那样。”

“那块玉是阿柏从国桀的胸腔内本该是心室的地方取出的,并非是胃袋,没有人能吞个异物在那种地方。”

吕子烈点点头:“那就说不通了。”他又说,“还有,那个疑似猛兽的爪伤也很奇怪。猫狗猛虎隼之类,爪痕都有其不同的特点,因此可以鉴别,但是国桀身上的爪痕,相吴说,实在不像来自禽兽,反倒像是来自人。”“是苏门的妖鬼。”梁杉柏静了片刻后,界面,“妖鬼噬人。”

吕子烈看看他,平静道:“要说妖鬼吃人心倒也是有史可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要吃这两人的心后又放上那么两块碎玉,两块碎玉放在不同的地方又是意外呢,还是各自有什么意义?”

“这两件事一定都有原因在,只是我们暂时线索不足罢了。”祝映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从醒来后就觉得身体十分疲累,“先把这个放一放,其他有查到什么没有?”

“临淄城和间城守备都传来了消息,国桀的确是三天前的上午,也就是九月廿四上午离开家的,说是要去间城收租并视察新铺子,间城守备也作证曾在当天傍晚见到他进城,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没人注意到了,他似乎也没有按照约定去看那几家新铺面。”

“恐怕国桀是有另外的事要做,所以故意拿了间城收租这件事当作借口。”祝映台说。

“而且这事是要连家人都瞒进去的。”梁杉柏补充。

“国夫人好些没有?”

“还是老样子,”吕子烈说,“听说开始发烧了,短期内恐怕是什么都问不到了。”

“起棺的事怎么样了?”

“定在今天下午申正时分在城郊墓地起棺,到时候你们和我一起去,我下午还有些别的事要办,就不陪你们了。”

“那就先这样。”祝映台说,“阿柏,我们下午也出去,去连府走一趟。”

◇◆◇

连府位在离公子子烈府相隔两条街的地方,那处也是达官贵人住所的聚集地,只不过经过连府灭门事件后,周围就冷清了许多,好些人已经搬离此处,祝映台和梁杉柏一路走去,就没见到几户人家有人气,好好的一条闹中取静的街道,弄得像是充斥死亡破落的贫民窟。

“到了。”梁杉柏说,站在台阶下,望着眼前那栋宅子不同得露出了伤感的表情。他失去一切记忆后毕竟是连斐收留了他,不管那人到底是抱的是什么目的,这到底还是他有印象以来一段太平时光。

祝映台擡头看去,这宅子的门面并不大,乌漆木门上悬挂着连府的牌子,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朱砂圈了“封”字,看着就让人怵目惊心。路上有人路人经过,看到祝映台、梁杉柏两人站在连府门口,吓了一大跳,忙不叠地匆匆掩面离去,似乎被他们俩看到就会倒霉那样。

“开了?”

“开吧。”

祝映台点点头,伸手干脆利落地撕下了两张封条,用力一推门,封闭了快两个月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缓缓向后打开。

“进去吧。”祝映台说完便当先走了进去。

连府在官宦贵胄的宅邸之中想必是不算大的,相比吕子烈那个在王城的府邸则差不了多少,由此可见吕子烈平日里行事确实是十分的低调。进门后首先看到花园和小路,四处还有些看就是新设置的岗楼。

“当时一共死了十三个下人,此外,连大人死在书房,桃儿姐姐不知在哪时,连夫人据说是跳湖身亡。”梁杉柏低声说道,祝映台则对照吕子烈事先给的平面图一一核实查看那些标出尸首的位置。

时隔这么久,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经不存在了,园中的野草树木长得分外茂盛,碗大的艳红色的芙蓉盛开在连府各处,如同团团火焰一般烧灼着看客的眼眶。这无人的宅了在失去主人以后,仿佛反而激发了旺盛的活力,使得原来充斥着死亡阴影的空间竟然诡异地让人感到了一种由“生”逼迫而来的侵略。只有原先躺着尸体的地面上还留着斑斑血迹,颜色都已变暗变沉,但因为无人来洗刷,成了记录下那一晚的确凿罪证。

“连府中的护院是不是有些多了?”祝映台边看边问。不算上桃儿,死去的十三个下人,根据案子卷宗记载,其中只有一个花匠、一个厨娘、两个侍女和一个总管家,剩下八个都是护院,连斐虽然是个下大夫,也不是太大的官,何况如今听说只挂个闲职而已,不握有实权就代表着不容易和人结下大仇,弄这么多护院委实让人觉得奇怪。

“这是有原因的。”梁杉柏说,“我曾听厨娘偶然说起过,连大人今年年初出门办事的时候在外头遭了劫匪,险些连命都送了,从那以后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这些护院和岗楼都是从那时候开始设立的,对了,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死了的车夫也是在那起劫案中被杀的。当时连大人受伤很重,回来后躺了好几个月才好起来,之后就特地找人看了风水,重新修葺了书房那一带,在后头挖了湖,又设了岗楼护院什么的,到死为止,一直住在这里。”

祝映台听了反而觉得奇怪了,一般人如果被打劫留下心理阴影,的确是会警惕心大增,甚至杯弓蛇影,但多半都表现为害怕出门,在出门的时候小心再小心,但是连斐却搞了一堆护院守着家里,出门的时候,比如八月初七当晚,却只让梁杉柏送他去苏门,这相当不合情理。除非,连斐本人很清楚,这打劫并非普通的打劫,有了相应的应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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