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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酉靠在门上，听了很久，确定没有声音后，才走出去。

雨彻底停了，海雾升起，到处都是浓白色，糊成一片。

马大酉扶着墙边，走了几步，脚下一绊，差点倒地，紧接着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马大酉也没低头细看，从旁边绕了过去。

回到船舱门口，被血水染成红色的海雾，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模模糊糊中能看到成片倒在地上的人，有的堆叠在一起，有的伏在墙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海水……海水……”陈望书跟着来到门口，喃喃自语道。

到了海上，所有人都变得癫狂，一种病态的癫狂。马大酉对海上的一切只觉得恶心。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雾气才渐渐消散。除了陈望书，还没有发现什么活人，剩下的人都躲了起来。

马大酉拿起火把，爬上桅杆，站在最高处，开始喊道：“我知道，你们都在下面躲着。可是躲有什么用吗？躲起来就不会害怕吗？闭上眼就能当做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隐约中有几个人漏出身影。

“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混乱、会崩溃吗？你们又为什么会恐惧、会惊慌吗？那是因为你们信错了神。在海上，原本的土地神已经不管用了，他们都已经被淹没在海水里，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可能看到你们呢。”

“你是谁啊？”下面有个人喊道。

“这几年来，你们难道还没有发现，真神就在我们身边。”马大酉继续喊道，确保每个活人都能听到，“卡米拉一直被你们污蔑为邪女，其实她才是真神的化身。”

“她杀了那么多人。”

“剩下的人才不会饿死。”

“她烧了我们的麦子。”

“那是提醒我们海水淹了过来。”

“她是个山外人。”

“她是真神。”

见众人不再说话，马大酉跳下桅杆，扯掉头巾，把火把靠近自己的脸：“你们还没有认出我来吗？”

有几个人探出头，渐渐开始有人聚集在马大酉面前，大家窃窃私语，然后吵闹起来，有人喊道：“是马大酉，马大酉他还活着。”

“我就是因为信奉了新的神，卡米拉，才能够死而复生，重新站在你们面前。”马大酉边说边走向人群中，让每一个从后排挤进来的人都能看清他的脸。

众人不再说话，团团围住马大酉，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句“卡米拉出来了。”

马大酉推开人群走了出来，有点意外，没想到，卡米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还是喊道：“真神现身……众人……”

只见卡米拉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将抗在身上的麻袋，直接扔进大海，袋子里的麦子在海面上散开。

众人沉默着盯着海面，直到那袋麦子沉入海底。

“她在倒麦子？粮食少了是因为她……她想要害死我们……邪神就是邪神……你所谓的神……”

马大酉和卡米拉被围在中间，唯一的火把也被踩灭。黑暗中，马大酉退到围栏边，身体已经被愤怒的拳头击中了好几次。

突然一阵光影照亮人群，有人大喊着，马大酉没有听清，但众人的行动已经停止。

马大酉转身回头看去，就在卡米拉倒麦子的地方，出现了大片游动的亮点，淡蓝色的荧光正一闪一闪的围着船游动。

“这是神给的指示。”马大酉跳入海中，捧起一团，激动的喊道，“卡米拉是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