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金銮殿上
金銮殿内,阴云密布
皇帝一死,秦婴便成了众矢之的,几乎所有人都笃定皇上的死另有蹊跷,不少臣子忿忿不平,在金銮殿上对秦婴出言不逊,字字句句暗指他谋害帝王:
“皇上龙体康健,天命在身,岂会被小小的箭伤害了性命?秦婴,倒是你为将皇上幽禁在宫内,其心可居,焉知皇上之死没有什么蹊跷?”
秦婴站在金銮殿上,面朝百官,毫不畏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将为了皇上的安危日夜不离的派人把守,不说鞠躬尽瘁,也是尽职尽责,你们在质疑本将的存心?真是着实令人寒心。”一阵脚步声匆匆,佩环叮咚响起,洪贵妃一身缟素,哭红了眼,抱着皇上的灵位,含恨咬牙,硬闯进金銮殿中,指着秦婴的鼻子大骂:
“乱臣贼子!皇上怎么死的你最清楚!定是你害死了皇上!”
秦婴面色平静:“既说是我,证据何在?”
洪贵妃已然失去了理智:
“皇上只是受了轻伤而已,又有太医院的高手们为他治疗,怎么会三两日之间就驾崩!没有人做手脚,说出去天下谁敢相信!”
秦婴冷眼看向太医院首领,首领诚惶诚恐开口:“娘娘息怒,圣上中箭是真,驾崩也无假,乃是因为伤后腹部感染,高烧不退而不治死亡!”
秦婴不给洪贵妃脸色看:
“既然贵妃不信太医,偏要一口咬定是本将军作祟,那就去安排验尸,咱们把皇上的死因弄的明明白白!”
洪贵妃怒呵:
“皇上龙体岂容你们肆意糟践!”
自古以来,只有验尸黎民百姓,哪里有验尸帝王的道理?皇上龙体乃是承天所生,承运而来,岂能轻举妄动!
不少朝臣也站出来反对,群情激昂:
“皇上龙体岂能妄动,此事不合规矩,有辱圣上尊严!”
洪贵妃见秦婴孤家寡人,眼眸中有得意之色。
秦婴眯着眼看她:
“洪贵妃别忘了,皇上病重,可是你贴身照料,本将何曾在皇上跟前走动?要说嫌疑,你的嫌疑不比本将轻,历代多的是后宫妃嫔为了大权独揽而对帝王下手的例子,本将今儿好心好意替你洗清嫌疑,娘娘反而横加阻拦,是何道理?”
说罢,声音一厉:
“再者,前朝之事,后妃焉能插手指点之?洪贵妃,听宫人说娘娘素日就爱出入养心殿与皇帝共商国是,甚至亲手批阅奏折,为人弹劾多次,可你不知悔改,将自家亲眷安插进朝廷,如今又公然闯进金銮殿,指手画脚起来,下一步,您是不是要坐到皇帝的龙椅上作威作福了?”
秦婴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洪家势大确是事实,他们得势必然有人失势,得罪的人不算少。
洪贵妃眼中露出怨怼和恨意,她是来给秦婴破脏水的,可没想到秦婴给她泼了一盆更大的!
洪贵妃骂他害皇上,这是一个没有办法证明清白的无解难题,可他原封不动的泼回去,直指她后妃涉政,包藏祸心,这可就触及到了大忌。
她反驳不了,她甚至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未曾和皇上共商国是,反而她现在擅闯金銮殿的行为,恰恰作证了她往日的胆大妄为。
洪樾却轻声打断:
“娘娘担忧帝王心切,一时间焦急忘了规矩也是有的,我等都能谅解,将军也不必在意。罢了,这验尸就放过去,死者为大,何况尊赫如帝王,岂能开膛破肚下入陵墓?还是不要惊扰帝王安息为好。”
验尸一事,就此翻篇。
可他也没有轻易放过秦婴:“将军,臣有一事不解,灞桥宴会之上皇上受伤后,您的兵马立即到场,灞桥离京城数里之远,若非您提前安排,岂能一时来到?莫非您早有预料不成吗?”
这也是洪樾最疑心的点,他怀疑皇上遇刺这一出,从刺客,到救兵来,全是秦婴自导自演的一段好戏!
秦婴闻言,捂了捂心口,喉结微滚,哇一口鲜血吐在了金銮殿上,吓的百官侧目呆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虚弱的摆摆手,荀霈上前一步:
“诸位不知,那宴会上,皇上并非唯一的受害者,遇刺的不仅仅是帝王,还有秦大将军!奸人在酒中下了毒,秦将军先饮,登时七窍流血险些丧命!那毒极烈,大将军只喝了一口便积毒缠身,咳血成症,正如诸位所见!”
秦婴又从善如流的咳出几滴血来,不经意的从指缝中流出。
看的朝臣心里发毛,林黛玉咳血那是惹人爱怜,你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将,捏着个手帕咳血算什么?
“洪太师,您无非是质疑皇上遇刺乃大将军安排,可若是我们将军安排,他又怎会自己毒自己呢?”
有人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呢?”
荀霈眯着眼,命下属递过一杯酒来,他慢悠悠踱步到那人跟前,将酒杯碰到他嘴边,笑眯眯道:
“这酒毒性剧烈,当时秦大将军再多喝一滴,当场就要毙命!如今他没毙命,也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将军要用苦肉计,下些轻毒也就是了,何至于下如此毒手,险些要了自己的命?何大人倒是惯会替人从容,你既然觉得这毒无关紧要,自己自然也是不怕的,还就请您饮下这杯,给大家做个见证,看看大将军到底是不是苦肉计,嗯?”
何大人煞白了脸,逼着嘴不说话。
荀霈笑容一收,敛笑沉眸,掰开他的嘴就把酒往嘴里灌,命令道:“喝!”
何大人面白如纸,身子一瘫,跪下,酒液泼了一身,他口吐白沫,在地上直抽搐,浑身痉挛,哭爹喊娘起来,不一会,裆下颜色一深,腥臊味瞬间传遍了金銮殿上。
他吓尿了。
洪樾拍案而起,蹙眉道:“荀大人,他是朝廷命官,岂容你这般践踏放肆!”
荀霈一巴掌,将身旁的檀木香案拍的粉碎,指着他鼻子骂:
“他是朝廷命官,秦将军就不是了吗?我南朝安危系他一身,他在一日,狼夷不敢犯一日!如此忠良,岂容你们这些酸儒肆意诋毁,何大人是他先质疑的!既然敢质疑,就要敢证明!证明不出来,他就是诬陷忠良,乃抄家之罪,本官是在帮他,本官何错之有啊!”
洪樾面色铁青,朝堂上所有质疑声已然消失。
荀霈冷笑:“把那日在场的禁卫军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