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再遇拉帝奥
脖子处还有些酸痛，周围应该是有人在说话，闭上眼睛的她听力增长，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一男一女谈论的内容。
“螺丝咕姆先生，这是场有预谋的袭击……”
“结论：敌人的目标是空间站。但手法…我们还不得而知。”
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抬头看清了正在谈话的两人，但显然他们只顾着辩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醒来。
但紫水晶感知到了…暗处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没错。这也是我们需要她的理由。”
空间内的第四人从暗处现身，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紫水晶看清了他的容貌。
维里塔斯•拉帝奥走到她身前，突然凑近凝视着她，她并未因此感到一丝慌乱，只是用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反盯着拉帝奥。
“黑塔的人偶遇袭前，最后见过她的人…正是你。”
拉帝奥像是个只会说固定台词的游戏npc，在解释完紫水晶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后，就转身走回阴影处，背对着其余三人。
紫水晶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智械模样的男性应当就是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而和他争论的粉发女孩，八成是她在寻找的站长艾丝妲。
这方空间前所未有的安静，拉帝奥一直在等着紫水晶说话，可对方只是打量着周围的设施，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看起来更不想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话说回来，他们真的找对人了吗？
“不好奇你为什么会被请过来吗？”
拉帝奥重新走回来，微低着头用审视的眼神看紫水晶。
“请？把人弄晕了叫请？我还真是长见识了，”紫水晶没忍住冷笑一声，“拉帝奥教授，几年不见你居然开始干这种勾当，真是士别三日，令我刮目相看呐。”
这段话的内容看似嘲讽拉满，但实则被紫水晶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来，杀伤力大大减弱，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反驳。
见紫水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好像还和自己认识，拉帝奥的大脑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试图在每日见到的众多人脸中找到紫水晶的脸。
螺丝咕姆和艾丝妲对视一眼，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紫水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拉帝奥教授，我们的合作次数不多，也许你早就忘了我这张脸，但你一定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盯着紫色眼睛里自己的脸，拉帝奥越看越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段记忆从脑海当中浮现，记忆里的主人公逐渐与眼前的紫水晶重合。
拉帝奥想起来了。
那是在他刚和砂金合作的时候，当时的他被逼着朝砂金开枪，去了解那赌徒什么所谓的行事风格。
被那双隐藏着疯狂的独特眼睛盯着，他并未觉得怎样，但他注意到了另一道不加掩饰的视线，就像猎人看着囊中的猎物，但却如无风时的大海般平静。
他抬头，与那双更冰冷的紫色眼睛对上了，那人就隐匿在角落里，却并未特意掩盖自己的踪迹。
那是他和紫水晶的初遇，一种被盯上了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后来偶然一次合作，他认识了这个名叫紫水晶的人，明明不是「石心十人」中的一员，却享有宝石的名字，其中的器重之意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事情拉帝奥不欲再回想，但紫水晶已经托着下巴，将那段记忆变成一段可播放的视频，在脑海里大致走一遍。
比黑夜更可怕的是沙漠，比沙漠更可怕的是黑夜中的沙漠。
天黑的几乎看不清路，但被当地人暗算偷走交通工具也是没想到的，毕竟他们之前对公司的热情不像演的，仿佛是变了个人，变成了厌恶公司的人。
紫水晶与拉帝奥并肩走着，呼啸的风毫不留情地吹打着他们，试图将这两个坚强的人压垮。
附近没有可以躲避狂风的地方，走了一路也有些疲倦，两人干脆就原地站着休息。除了像哭嚎一样的风声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为沙漠之夜伴奏。
拉帝奥戴上了他的石膏头，隔绝他的脸与狂风的接触，也让紫水晶看不见他变化的表情。
“恕我直言，当初亚婆离女士申请的是——至少一名不良资产清算专家陪同。这里并没有值得博识学会挖掘的任何东西。话说得难听一点，你们战略投资部的信息出现了很严重的错误，导致你我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去做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抱歉，拉帝奥教授，这件事确实是我们部门的失职，我替战略投资部向博识学会道歉，”紫水晶微一躬身，“只是现在还要麻烦你陪我穿越沙漠了。”
其余的不良资产清算专家都有事要忙，把这件事交给别人钻石也不放心，只好让紫水晶以表面身份前去，虽然表面上没满足亚婆离的要求，但好歹保障了任务的保密性。
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作为同一家公司的一次公开合作，紫水晶如果再删除相关人士的记忆，很有可能出现事件断层，导致引起别人的怀疑，从而暴露身份。
紫水晶能做的，只有在任务结束后淡化拉帝奥记忆里自己的模样。
拉帝奥石膏头下的表情很丰富，他对上紫水晶那“冰冷”的目光，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初遇时的突然对视。
被看透了……
他感觉是这样的。
这人比以往公司的合作对象都要冷静，面对目前夜宿沙漠的情况，换作旁人定然不能这么淡定，这么的…冰冷。
他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过“冰冷”，那张脸也没有笑过，对方除了公事也很少说话。直觉告诉他，紫水晶不是一般人。
“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歉意，包括你的眼睛、你的语气、表情，都没有传达出目的，”拉帝奥轻皱眉头，“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道歉要真诚么？”
或许是初见时留下的印象使然，亦或者是在沙漠里走了一整天的极差心情驱使，拉帝奥说的话比平时要更加重些。
紫水晶抿了抿唇，扯出来合作期间的第一个笑容。
“如果不是很相熟的朋友，我一般很少说话，除非是公事，”说完，她又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眼睛，响起几下清脆的声音，“我以前被挖了眼，是翡翠女士给了我新生，是公司给我重新看见世界的机会。”
她注意到拉帝奥的身体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