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以强援弱、以强制弱
本该去找梦主谈判的星期日，竟然出现在了盛会海选的现场。
而与他同行的瓦尔特和知更鸟，此刻却不知所踪。
“恭喜五位成为此次谐乐大典的盛会巨星，在进入大剧院前…我谨代表主办方向诸位致以诚挚祝贺，愿诸位在祂的光芒下得享喜乐。”
确实是星期日的声音，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位假面愚者变的。
但事到如今，紫水晶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过往星期日的每句话都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相比于紫水晶的镇定，星脸上惊讶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你怎么在这里？”
“呵，自然是守好最后一道防线，”星期日目光虔诚，他将右手自然地搭在胸口，“在不到半个系统时前，突然有人入侵了海选的直播，对方的骇客技术十分强大，直到现在系统都没有恢复。”
他将视线转移到流萤身上，“是星核猎手的那位天才骇客吧。”
流萤没有回答，但其中答案早已不言而喻了。
“没关系，这并未造成什么损失。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冠军之位无疑…”
“…呵，作为此次海选的冠军奖励，我将给予各位一次开诚布公的机会。正如之前所承诺的，我、家妹及瓦尔特先生已面见了梦主，向他就匹诺康尼和星核的真相展开了深入讨论，并且达成了共识——”
“我和橡木家系全体，无法同意各位的要求。”
对于星期日的“临阵倒戈”，他们在之前早就设想过，如今听到对方亲自说出口，倒是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星期日还在继续解释原因，但那说白了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们认同各位无名客的观点，匹诺康尼需要改变，但绝不是以你们要求的方式。盛会之星绝不能、也绝不会变回扰乱无序，弱肉强食的逐梦之地…”
“…在那个时代，弱势者被无情淘汰，平等荡然无存，在残破的竞争中，人们朝不保夕，艰难度日…最后，只有像各位这样的「英雄」才能获得成功。”
痛苦与不甘…这一刻好像在星期日的脸上得到了体现。
“但试问——开拓者，如果你没有星核赋予的特殊身份，你只是芸芸众生中脆弱的一员…你会更喜欢哪一种匹诺康尼？适者生存的蛮荒之地，还是人人得以幸福的美梦乐园？”
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星，她从来没想过身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在她的认知里，从一开始她就因为体内有颗星核，而被各种特殊对待，而她本人对此也视若常态，好像这本就应该是她。所做的事也好似是她本该走的路。
“我不知道。你的假设也只是假设，我想不到跳出事实的可能。”
“星期日先生，”姬子说道，“就算橡木家系的诸位不能完全同意有关星核的安排，现在恐怕也不是对匹诺康尼的过去和未来高谈阔论的时候吧？”
“…星核问题关乎匹诺康尼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如果各位有更好的提案，列车组愿意洗耳恭听。不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那场会谈的来龙去脉吧……”
“——这样我们也好知道，瓦尔特和知更鸟小姐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没能如约而至。”
与梦主会谈的共有三人，唯独星期日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这难免不会让一向敏锐的姬子起疑，但想到星期日对知更鸟的珍视程度，又觉得不甚合理。
星期日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呵，领航员，我正有此意。既然人已到齐，我们就从那场会谈讲起吧。聊聊我们的困境和选择，我们各自的理想和信念…还有我们最终应行的，唯一的道路。”
他将不久前的会谈如数言出，包括梦主与他自己信仰的并非「同谐」，而是早已陨落的「秩序」。
“难以置信，”姬子感慨道，“匹诺康尼竟然存在着…「秩序」的残党。”
与姬子的镇定感慨不同，三月七则是直接激动地质问星期日。
“你们把杨叔和知更鸟小姐怎么了？！”
星期日对三月七的态度不以为意，他唇角略微勾起，衔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请放心，只是给了他们一点独自沉思命运的时间。”
“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与星穹列车为敌。”
他们无名客素来团结，既然家族圈禁了瓦尔特，就算是彻底撕毁了合作协议。姬子的表情愈发凝重。
“即便一定要与各位无名客为敌，也只有我和橡木家系而已。但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不是么？”
“如果是「秩序」驱使你囚禁瓦尔特和知更鸟，还要借此胁迫我们乖乖就范，那我想，我们根本没有坐下来谈判的必要。”
见姬子态度坚决，星期日缓缓摇头否定她的看法。
“您误会了，姬子小姐。他们很安全，正如家族一如既往的承诺，没有人会在梦境里受到伤害，更遑论属于「秩序」的美丽新世界…”
“…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都见证了太多无辜的鲜血。强者向弱者挥刀，胜者将败者的生命推向尽头…自然选择——世界遵循这一法则，将全人类的福祉建立在弱者的遗憾上，只有我们，或者说我，有能力终结这出荒唐的闹剧。”
听了星期日的解释，亦或者说是志向，姬子沉思片刻，得出来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结论。
家族的「秩序」残党，在试图复活已陨的星神？
可复活星神谈何容易，从来没有人成功办到过这件事，哪怕是家族全员齐心协力，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我愿意将「秩序」行者的志向如实告知各位，以使你们做出对星穹列车、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更好的判断。语言苍白无力，难以描绘出那理想的面貌……”
“所以随我来吧，各位。让我们一起重走来时的路，再看看这路将要通向何方。”
下一秒，星期日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星警惕地察看四周，环境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悬挂在半空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星期日的声音也在场地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