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再见，匹诺康尼

为「欢愉」的谎言而奔波的众人，他们或许早就知道这是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或许从一开始就被逼真的语言欺骗。

但此刻他们无一不驻足仰望，享受劳苦后的辛甜。

星微张着嘴，有些惊讶。

“所以花火说的炸弹就是……”

“哎呀小灰毛，”花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凑到星身边笑嘻嘻道，“花火大人很满意你现在的表情，多漂亮的烟花，喜欢吗？”

神出鬼没的愚者让星感到头大，等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想要正面和花火交流时，却发现对方早就不见了。

根本没在期待她的回答嘛。

流梦礁，三块墓碑前。

三束花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翠丝为了纪念「钟表匠」和他的战友放下的。

黄泉立于碑前，将铁尔南最后的心愿带到。

她的过往已成「虚无」，却将与铁尔南的约定记得清楚，不曾忘记来到这片梦想之地，将遗物带给巡海游侠，见证匹诺康尼的人们走向「自由」。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偏过头，看见了走过来的列车组一行。

将接下来的对话交给无名客们，而她，黄泉，也有自己的旅途需要行进。

黄泉看向不远处一片黑暗地带，她目光刚移到那里，便看见一道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速度快到像极了错觉。

她与列车组点头致意，转身快步向着光芒闪烁处走去。

在流梦礁的阴影里，一对师徒在章节的结尾久别重逢。紫水晶与黄泉相顾无言，但那思念早已在四周蔓延。

“你还记得我吗？”

紫水晶在心里想了很多话，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是一句酸涩的疑问。

“克洛夏•威兹曼。”

没有任何迟疑，黄泉将这原本的名字说出，印证了她那段记忆的完好。

可她只记得那被尘封的名字，这是否证明她这些年从没关注过紫水晶的消息？或者是早已忘却了后来新增的事物，但再次见到她时，黄泉并不是只有熟悉的感觉，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原本想了很多倾诉的话，你大抵算是我的亲人，”紫水晶摇了摇头，“但那些好像都不是很重要，没什么比见到你一面更值得欣喜了。”

黄泉一怔，她盯着眼前的紫水晶，慢慢有一道虚影出现，试图与紫水晶重合，但这过程是难以形容的艰难，最终也只是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她变了很多。

“你身上的命途力量比初见时更弱了，”黄泉忽然道，“大概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如果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在我离开之前，会想办法帮助你。”

黄泉说的确实是对的，紫水晶本人也很清楚。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算是委婉地拒绝了黄泉的好意。

“有些时候，事情可能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宇宙中有那位星神的存在，谁敢保证自己的记忆就是正确的。就像最初的我，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得到了博识尊的瞥视，直到忆质的重压第一次将我压垮，我才知道，那只是祂想让我看到的。”

紫水晶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手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在正式入梦前，我见到了…你的幻象。「长夜漫漫，勿忘来时路。」我来自现实，也自当归于现实。师父，如果现实没有我们期望的那么美好，而我们终究要走向死亡，那你认为…怎样的结局才算圆满？”

无比沉重的话题，使黄泉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紫水晶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黄泉在原地环顾一圈，只见到匆匆跑过来的星。

“至少…不是一片「虚无」。”

在与黄泉道别后，列车组返回了星穹列车，将三位老无名客的事情转告给帕姆，并商议接下来的目的地。

只是，星穹列车目前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以星的加入为节点，列车的停靠时间被逐渐拉长，原本靠「开拓」就能积蓄燃料，如今却快要耗尽了。

只剩下两次跃迁机会，瓦尔特提议去离匹诺康尼比较近的星球。

“…或者，各位也可以听听我的意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黑天鹅从三月七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跟众人打了声招呼。

“忆者…姑且不论你是如何避开耳目登上列车的，你刚才所说的「提议」……”

成熟稳重如瓦尔特，他率先抓住了黑天鹅话中的重点。

“关于列车获得「燃料」的方式，我不小心都听到了呢。我原本只是想来和各位聊聊天，看看我们之间是否可能达成合作——现在看来，我的提议很可能也是各位的救命稻草哦。”

“有话直说吧，”丹恒道，“取决于内容，我们也可能会请你下车。”

闻言，黑天鹅把视线转移到丹恒身上，准确来说是他的记忆。

“「不朽」的后人吗…还真是一条有魅力的小龙呢，尤其是你那段浑浊不清的记忆。”

丹恒眼神暗了暗。

一段调侃过后，黑天鹅很快就收敛了玩笑的表情。

“不说题外话了。如果星穹列车现在急需一趟特别的开拓之旅来为引擎补充「动力」——各位可曾想过？如果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连大名鼎鼎的阿基维利都未曾抵达过的世界……如果你们能在宇宙中铺下一段崭新的银轨，那列车恐怕就再也不用为能源发愁了。”

“开拓连阿基维利都没去过的世界…这真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