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卿卿。” - 穿成主角攻的渣爹后 - 不吃姜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吾妻.......卿卿。”

“吾妻.......卿卿。”

“.......”

沉默,难言的沉默。

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凝滞在苦涩的空气里,在那一瞬间,梁卿玉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不断地鼓噪耳膜、震动发颤,一下接着一下,最后连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也藏不住。两相交缠在一起,令他好似被一只巨大的手扼住了脖颈,眼前阵阵发黑,最后只顾得上用掌心撑住地面,用力抓紧,借此不让自己倒下。

兰鸢山不记得他了。

兰鸢山.........竟不记得他了。

这几个大字宛若交缠的弦弦被拨动,在梁卿玉心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得的心尖发痛,五脏六腑也好似被一根根绵密的线刺穿、绞缠、收紧,最后流出淋漓的血液,连带着心尖上也裂开道道缝隙。

兰鸢山看他时陌生中又带着茫然的视线比穿堂的风还要冷,森寒如冰,几乎要在心上刮出一层血沫来,梁卿玉在那一瞬间无法直视,无力地垂下头。

他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会是两人死生不复相见,但没想到却是——

相见不相识。

何黛显然也没有想到兰鸢山竟然会连梁卿玉都记不得了,微微张大嘴,无措的视线在梁卿玉和兰鸢山身上来回移动,最后选择了默默闭嘴。

这是兰鸢山和梁卿玉两个人的事情,他虽然是兰鸢山的心腹,但却也无权置喙他的感情生活。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烛火又烧干半截,发出哔啵的声响,许久,梁卿玉才在兰鸢山疑惑的视线里,舔了舔发干的唇,提起些许力气,双手交叠平举过头,随即俯身,闷声道:

“草民是.......此行特地进京为陛下问诊梁先生的......阿姊。”

他最后两个字说的格外吃力,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口的,甚至透着沙沙的哑,显然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他到底没说他自己是谁,想来是即便说了,兰鸢山也不会记得。

索性不说便罢。

兰鸢山:“.........”

他坐在床边,盯着梁卿玉的后脑勺,目不转睛地盯了许久。

烛火在他清瘦的侧脸上打下斜斜的光影,纤长的眼睫下是略显黯淡的深灰瞳孔,再往下,便是抿紧成一条直线的双唇。

“朕.......不认识你。”兰鸢山指尖按在床沿,轻轻用着力,语气里是难掩的困惑: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梁卿玉哪里敢说自己叫梁卿玉,大脑快速思索着,随便给自己编了一个名字:“草民叫梁.......梁玉。”

“梁玉?”兰鸢山闻言,若有所思:“是宝玉的玉吗?”

“正是。”梁卿玉擡起头,看着兰鸢山。

“好名字。”兰鸢山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这名字好还是只是敷衍地夸了一句,

“容貌也好。”

“多谢陛下。”梁卿玉定了定心神:“凡胎浊骨罢了,殿下擡爱了。”

兰鸢山笑了笑。

他和梁卿玉说了一会儿话,脸上很明显地有了些许精气神,没有之前何黛见他时的病恹恹,灰败的瞳仁中也带上了些许光亮,也不知是烛火照的,还是真的恢复了些许神采。

何黛和德尚公公见到兰鸢山如此模样,心中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

何黛还好,是兰鸢山三十多年的心腹了,知道梁卿玉在兰鸢山心中的地位;但德尚公公入宫最多十三年,尚且还不知道梁卿玉的存在。

他从未见过向来淡漠的兰鸢山会赏脸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夸赞的话,甚至还久违地露出一个笑容,不仅在心中咋舌犯嘀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梁卿玉,上下打量。

容貌确实是上上等的,温雅清丽,礼仪举止也还算端庄得体,但只这一时半刻,德尚公公也看不出这梁卿玉身上有什么十分特别之处,能让兰鸢山为之一笑。

但很快,让德尚公公大吃一惊的事情就来了。

只见那“梁玉”见兰鸢山笑了,片刻后竟胆大包天地膝行上前,跪在兰鸢山的身边,随即轻声说了一句“得罪了”,随即伸出手,径直抓住了兰鸢山的手。

此刻,不仅是德尚公公愣住了,连何黛、梁若光,甚至包括兰鸢山这个当事人都惊呆了。

何黛还好,德尚公公已然吓的“花容失色”,脸上覆面的珍珠粉都吓的扑簌簌往下掉,指尖一指,尖声道:

“大胆!”

他肩膀都在抖:“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如此的......如此的不知礼数,触犯天颜!”

他呵道:“来人呐,快把这刁民给拖出去!”

梁卿玉闻言,丝毫不慌,甚至还抽空看了德尚公公一眼一眼,心想我和兰鸢山行云雨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就冒犯天颜了。

思及此,他不紧不慢地抓住兰鸢山的手,感受着皮肤下极其微弱的脉象,忍不住心疼:

“草民只是想为陛下把脉罢了。”

“你!”德尚公公勃然大怒:“陛下还未准允你上前,你怎可如此——”

他话还未说完,兰鸢山就开了口,打断了他:“无妨。”

兰鸢山低下头,对上跪在地上的梁卿玉的眼睛,咳了一声,随即问:

“你会把脉?”

“........”梁卿玉诚实地摇了摇头:“草民不会。”

他理不直气也壮:“但草民的弟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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