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过来。”
“夫人,过来。”
兰家妇?
........做梦!
梁卿玉对面前这个刚见面便与他拉扯的男子一点好感也没有,何况他虽然长居宫外,但毕竟占着大梁福嘉公主的名头,怎可轻易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攀扯,心甘情愿嫁与他做妇。
梁卿玉用力将手腕从兰鸢山的掌心里抽出来,但他正值十八,肌肤细腻白皙,温凉如玉,兰鸢山也不知道是摸上瘾了还是怎么,指尖愈发放肆,甚至直接将梁卿玉拉过来,掌心按在梁卿玉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感受到温热的掌心压在自己后腰的那一瞬间,梁卿玉身体一僵,只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未让其他男子近身过,没想到兰鸢山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抓他的手,竟然还摸他的腰!
眼尾当即红了一片,梁卿玉掌心抵着兰鸢山压下来的胸膛,又急又气,偏过头躲过兰鸢山的唇,寒下声:
“放肆!”
他用力挣扎着,尝试着挣脱兰鸢山的桎梏,恼怒道:“我可是大梁的福嘉公主,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攀扯本宫!!”
他难得搬出了福嘉公主的身份,本以为能呵退兰鸢山,却没想到兰鸢山闻言,先是诧异了一秒,紧接着,面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那笑意绝对算不上是赞许,倒像是在欣赏自己掌心的玩物无助反抗时的模样,让人兴奋之下,更是无端起了些许凌虐的欲望,
“公主。”
“你是当今的福嘉公主,而我却是福嘉公主未来的夫君。”兰鸢山捏着梁卿玉的下巴,轻轻松松就伸出手抓紧了梁卿玉伶仃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嘴角笑意愈深:
“公主,别动。”
“你,你弄疼我了!”梁卿玉没料到兰鸢山轻松的一攥,便让他的手腕透出刺骨的疼,像是被毒蛇死死缠绕:
“松手!”
“微臣该死,竟然弄疼公主了。”
兰鸢山像是刚察觉到自己用力太过似的,配合地缓缓松开手。
等他松开手时,梁卿玉揉了揉手腕,赫然在自己的皮肤上发现五个鲜明的指印——
被兰鸢山按出来的。
“本宫从未见过你这般轻浮的男子。”梁卿玉气急,耳垂处的白玉梅耳饰轻轻晃动,将他生气的脸衬的如同春桃:
“我绝不嫁与你!”
“嫁不嫁给臣,并非是公主您一人说了算。”
兰鸢山低言细语,配上白净宛若玉面书生般的脸,堪称是温柔,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公主,听话。”
兰鸢山瞥了梁卿玉手腕上的指印,知道那侧皮肤不就就会留下青痕,像是某种标记,要足足三日才能消下去:
“否则.......微臣会让您更痛的。”
言罢,他接过一旁的侍从递过来的帕巾,缓缓擦了擦刚才碰过梁卿玉的掌心,擦完后也不顾梁卿玉错愕的脸庞,慢条斯理地将帕巾丢到了地上。
“走吧,公主。”
兰鸢山后退一步,某种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和疏离,目光淡淡,揣手拢在白鹤黑氅里,紫色的衣袍逶迤在地,矜贵无双,看得梁卿玉心中无端畏惧,甚至想逃跑:
“您该随为夫回宫了。”
——
“姐姐!”
梁卿玉的轿子刚刚落地,一早收到宫人报信的梁若光便从大殿内急急奔了出来,扑上前,抱住梁卿玉的小腿。
他不过十多岁,因为长期病弱,所以还比较矮小,刚刚好抱住梁卿玉的腰。
兰鸢山这才发现梁卿玉虽然骨架纤细,但身量似乎比寻常所见的女子高一些。
他的视线在梁卿玉的腰上和后背上转过一圈,随即又落在了梁卿玉秀丽的脸上,心中隐有疑窦,但因没有证据,只默然不语。
“姐姐,若光好想你。”在这偌大的宫城里,早已没有梁若光的至亲,梁卿玉是唯一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尽管梁若光和梁卿玉从未见过,但那层血缘的吸引还是促使梁若光抱住梁卿玉的腰不放:
“姐姐别走。”
“..........”看着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太子,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仅剩的亲人了,梁卿玉忍不住心有戚戚。
父皇已逝,在这偌大的宫内,他也只有梁若光一个亲人了。
他在梁若光的指引下,来到先皇灵堂,接过宫侍递过来的香,恭敬跪下,阖目拜了拜三下。
兰鸢山站着未动,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卿玉俯身时柔软的腰肢,以及梁卿玉被翠玉镯箍着的两只伶仃手腕,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眸光如同寒潭中投入了一个小石子,无端漾起些许涟漪。
但这层涟漪在梁卿玉看过来时,又被他很好地妥帖细藏,兰鸢山移过脸,同样接过宫侍接过来的香,跪下拜了三下。
礼仪虽然挑不出错处,但似乎行为举止和神情间总少了几分恭敬,反而多了几分散漫和不耐。
梁卿玉本就厌恶他的轻浮,如此,很是恼恨,但当着梁若光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暗暗给兰鸢山记下一笔,打算寻作来日来报。
兰鸢山哪能不知梁卿玉心中的隐忍,但他偏要如此行事,见梁卿玉一副想把他如何却又偏偏不能如何的模样,更是勾起唇角,装作悲伤的模样,故意要恶心梁卿玉一回:
“先帝生前对臣极好,如今骤然故去,正是让人神伤,每每忆起先帝音容,总不仅让人涕泪齐下,青衫湿透。”
他说的很感人,但表情却总归少了那味,梁卿玉的视线落在兰鸢山的脸上,压根没信兰鸢山的说辞,但却仍旧不得不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