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 刑侦:心火 - 池塘怪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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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副队长带着小弟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兴和医院。

这是一家偏老龄化的医院,依赖兴和养老院而生,有专门服务老年人的医疗项目,规模不大,是王家投资建造并运营的。市立医院是江城里唯一的三甲医院,在市中心,所以对住的偏远的人来说,不如离家近的小医院,看个头疼脑热的没啥问题。

兴和医院就是小,只有门诊楼和住院楼和食堂宿舍区三部分,连停车场的车位都屈指可数。坐落在城郊,远离高楼大厦,在一片老式小区之间,守护着一方土地的健康。

李庆国就在兴和医院当电工,平时的工作就是检修维护医院内的电路安全,说通俗点就是啥坏了都找他。但是兴和医院离兴和小区也不远,根据李佳睿的说法,李庆国已经有个把月没回过家了,就住在医院宿舍里。

现在是上班时间,李庆国要不在医院里检修,要不就在保安室里混日子。

显然,洛译进门的时候没见到李庆国,问了一嘴,保安们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又话里有话暗示说李庆国不知道在哪鬼混,不如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

停好胖大众,陈闻推门下车。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他环视了一圈医院的情况,说:“如果李庆国真的出轨养小三,这种事不应该弄的人尽皆知。至少在工作的地方不会张扬显露……”

洛译接话:“但是刚刚那些人,分明就在提示我们什么。”

都没打伞,两人并肩行至宿舍楼下,李庆国的宿舍就在一楼,是个双人间,舍友也是个电工。

一楼很阴暗,尤其李庆国的房间还在角落里,配合阴雨天,总有种闷着透不过气的感觉。就好像恐怖片里的跳脸杀常发地,随时准备揭露一场秘密。

洛译的大手邦邦邦拍了拍门。

陈闻竖起耳朵贴近,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声响。他抓住洛译的手臂,示意他嘘声,里面似乎有衣料摩擦的穿衣服声,看来有人在宿舍里。

洛译又拍门,这次更不客气,咚咚作响,直到李庆国满脸通红的来开门。

李庆国光着膀子,浑身是汗,一脸慌张,看到洛译更是吓得面如纸色。他哆哆嗦嗦地有些闪躲,门也不敢大开,结结巴巴地问洛译怎么来了。

洛译敏锐地察觉到,李庆国刚刚在干什么难以见人的事,而屋子里——

他一把推开门:“怎么我来不得?这都九点过了,我上班可是八点。”

这是个狭窄逼仄的房间,两张床分别靠墙,中间一条狭窄的过道,散落着啤酒瓶、外卖盒和……安全套的包装。一张床上坐着另一个年轻男人,同样光着膀子,见洛译进来,连眼神也没敢对视,撇开头,拿起手边的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陈闻只是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打量屋内的一切,包括人,包括李庆国虽然站着却佝偻着腰,一双手在身前想挡住某个地方的异样,包括坐在床上的男人连裤拉链都没拉,显然因为他们突然到访而穿的太匆忙。

一切不言而喻。

李庆国短叹一声,赶紧将洛译推了出去:“洛警官,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两人跟着李庆国来到宿舍的后门,外面的雨又下大了,只能站在门外的屋檐下,看着后面一片未开发的山地泥泞,绵绵的云雾围绕着青山,若隐若现。

洛译也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听说你快一个月没回过家了,怎么回事啊。”

李庆国的耳廓还是通红的,这么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穿得破旧穷酸,满脸青白,胡茬也不打理,双眼全是疲惫仿佛被生活压垮的样子,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叹气。

洛译递给他一根烟。

李庆国颤颤巍巍接过,变扭地抽了半根后,才说:“我根本不爱牛梅。”

洛译嘲讽道:“看出来了。”

李庆国顿了顿:“当年,我和牛梅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她人很好,对家庭也很负责,在两边父母的撮合下,我和她结了婚,很快就有了李佳乐。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我以为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

洛译皱眉:“可是你遇到了别人。我是说,你宿舍里那个?”

李庆国摇摇头:“不是,他不是第一个。”

洛译虽然是同性恋,但他一直没有去涉足那个圈子,虽然知道同性恋不太容易,但是不容易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这个圈子混乱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李庆国和牛梅结婚起码二十年了,自欺欺人了二十年,才决定追求自我吗?

“我没有办法放弃我的家庭,去成为别人眼里的怪类。”李庆国目光飘远,极其像不负责任的渣男在逃避些什么,洛译想到保安调侃的语气,难道现在年纪大了,就能不顾他人眼光,心安理得地做自己吗?

似乎看穿他的疑问,李庆国继续说:“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听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尤其是邋里邋遢的老男人说这些,着实有些违和。

洛译诧异:“他看起来比我还小。”

没错,宿舍里的那个年轻男人,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李庆国傻笑了笑:“你可以说我疯了,但我真的爱他。所以我不想再骗牛梅,我从很早开始,就不回家了。我甚至想和她离婚,但她不愿意。”

牛梅怎么可能愿意。

一个一起生活了半辈子的丈夫,共同养育了一儿一女,突然有一天说自己爱男人,要离婚,要为那个男人抛弃这个家,牛梅怎么可能愿意。

不是说都是同性恋,就可以理解包容。

洛译此刻觉得牛梅的日子过得太艰难了些,一边辛辛苦苦支撑着家庭,一边还要忍受丈夫的出轨并且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甚至连倾诉的人都找不到——因为这种丑事说出去,人家只会认为李庆国不正常,而不会像“异性恋”“女小三”一样同情她。

李庆国说:“我确实是个渣男,我对不起她,更不起我的孩子。佳乐也是因为这些事,才搬到学校里去住的,佳睿太小,我没有办法跟他坦白。”

到这里,洛译才想明白,为什么李庆国和牛梅似乎在两个世界,明明那么缺钱,却还不缩减给女儿的生活费——因为愧疚,因为自责,也因为封口费。

李庆国继续说:“但我没有想过害牛梅。”

洛译问:“那你为什么要给全家人买保险?你知道些什么?”

李庆国将烟头怼在柱子上,然后丢到一旁的草丛里。他有些愤怒,也有些痛苦,纠结着到底怎么说,面对着警察,无论有多少实话,都会像一座大山一样,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只是痛苦地蹲下身,皱紧了眉头:“我……的确想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我想要钱,我想带着他离开江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地方。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

听到李庆国直白地承认杀机,看到他因揪在一起而丑陋的脸,洛译生出了一种又可悲又可气的情绪,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洛译问:“根据你儿子的口述,那天晚上你和牛梅吵架,她才离开家去药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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