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往事
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
薛玉棠不禁松了一口气,前院的打斗声似乎也停了。
薛玉棠紧张不安,大步流星离开云翎居,经过石板路的园子,入了挂满灯笼的长廊时,她拎着裙裾小跑着往前院去,掌心满是冷汗,还没靠近,看见那乌泱泱的护卫将前院花园围住,她心里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了笛声,狂躁的阿蛮平静下来,但刺向顾婉音的长缨枪仍旧没有收回,还悬在半空被她握住。
顾如璋从后面一掌劈晕阿蛮。
“哐当”一声,长缨枪掉落在地,母子二人同时接住晕倒的阿蛮。
顾婉音满手鲜血,抱住晕倒的男子,依偎着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
顾如璋捂着胸口,猝然吐了一口鲜血,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薛玉棠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软着双腿踉跄着跑过去,顾如璋指腹擦干净嘴角的血,蓦地将她抱住,收拢的双臂将她桎梏在怀里,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寂静的园子里响起脚步声,顾如璋敛了敛眉,有些不舍地松开女子,厉眼顺着园外看去。
冯甸被缚住手脚,脖上架着把刀,被梁锜押解走来。
府中打斗声激烈,梁琦片刻也不敢耽搁,在夜色中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去,在府外茂盛的梧桐树上,发现了吹笛之人。
冯甸一袭黑衣,几乎与稠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梁琦押着冯甸,将缴获的骨笛拿出,看向薛玉棠,“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就是这厮吹的笛声在搞鬼!”
“将军,吹笛之人已被属下擒获!”
顾如璋悠悠看向薛玉棠,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原来夫人也知是笛声控人,夫人的记忆似乎恢复了。”
薛玉棠一凝,心顿时跌到谷底,还是被发现了。
这厢,顾婉音抬眸望向擒获的人,凭着记忆辨别出那人是谁,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怒上心头。
她将丈夫轻轻安置在地上,支着地面起身。
“师妹?!”冯甸认出顾婉音,惊异不已,竟没死,“怎会是你?你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顾婉音气得手指直发抖,嗓音嘶哑的骂道:“欺师灭祖的畜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拾起地上护卫掉落的刀,颤抖着手朝冯甸砍去,几乎是同时,顾如璋按住欲往后躲避的冯甸。
顾婉音手上没什么力,挥刀砍过去,锋利的刀刃也只是将他的手臂划伤。
她也因情绪激动,眼前一黑,蓦地晕了过去。
薛玉棠担心了一整晚,如今已是心力憔悴,加之目睹了全程,一时间受惊晕倒。
……
寝居里烛台上的蜡烛燃尽,天光大亮。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顾如璋站在窗边一夜未眠,眼底一圈鸦青,照入屋中的光线将男人孤寂的影子拉得长长。
屋外传来脚步声,梁琦在门口小声通禀道:“将军,姜大夫来了。”
顾如璋抿唇,缓步来到床边,女子呼吸绵长,睡颜恬静,他伸手,长指轻轻撩开芙蓉面上的发丝,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顾如璋揉了揉蓬松的发顶,离开床榻,出了寝居,朝西院去。
两人在西院的抄手游廊相遇,顾如璋与姜柔一起入西院,问道:“昨夜那人如何了?”
姜柔摇摇头,“差一点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还昏迷着,如今正值炎炎夏日,伤口极易溃脓,他炎症未消,能不能挺过去,还看他的造化。”
顾如璋薄唇紧抿,冷峻的神色有些不太妙,说话间已行至一间厢房外,他将门推开,引着姜柔进屋。
床上的白发男人昏迷不醒,姜柔一看男人的模样,顿时愣怔。
此人与谢淮寇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像极了战亡的谢淮旌。
顾如璋发现了不对劲,有些诧异地问道:“姜师姨认识他?”
姜柔眉头微微皱起,甚是觉得奇怪,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人,感叹了一句,“像极了之前认识的一位男子,不过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如此着急寻我来,就是因他?”姜柔回归正题,问他道。
顾如璋:“此人就是之前被冯甸用药物控制的男子。”
姜柔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倒像是冯甸能做出来的事,“真是疯子,害人害己!”
她将医箱放在床边,坐在先给白发男子诊脉,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皱眉道:“他的脉象太乱了,状态比阿音昏迷的时候还要差。”
姜柔诊完脉,起身将他闭着的眼皮掀开,检查瞳孔。
她取出银针,在男子头顶找准穴位,缓缓推针进去,男人紧闭的眼皮微微跳动,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顾婉音路过,见屋中有熟悉的身影,匆匆步入,步伐踉跄,恨不得三步并两步。
顾如璋过去扶她,顾婉音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着急问道:“阿璋,你爹如何了?”
施针的姜柔蓦地一顿,目光落在白发男子脸上。
顾婉音已来到床边,对姜柔的医术自是放心。
姜柔见她双手包扎,担忧问道:“你手怎了?”
“上过药了,无碍。”顾婉音一句带过,谈及正事,“师姐,我看到冯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