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白站在衣袍掩盖之中,身前那副温热的躯体距离他不超过一公分,热意如同水母的触手一样将他捕获,有淡淡的香味笼罩在他笔尖,不知道是来源于衣物还是身体。
他试图后退,陆融拉动衣服,轻声说:“靠近点,我怕会被发现。”
躲在草丛中的巴塞拼命捂住自己差点要发出惊叫的嘴,为什么要这样做?白那种洁癖又疏远的性格居然会被乖乖拉进去?这个怪人不会暗恋白吧?
他脑子里全是以前听说过的关于教堂的阴暗传闻,那些会对小男孩小女孩下手的神父一直让他又恐惧又嫌恶,巴塞恶狠狠瞪着外面这个眼熟的见习神父,如果敢伤害白,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守卫很快赶到,陆融站在月光下翻书,今晚的月亮浑圆而明亮,披着白色斗篷的少年身形笔直,从袖口中探出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他的皮肤薄而透,在月光映照下仿佛能看到有温热的血液流动,像寂静的、散发香气的河。
听见动静,陆融擡眼看过来,眼中有疑惑,守卫莫名有些紧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融困惑道:“看书。”
守卫稳定心绪:“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过去?”
“陆融。我一直在看书,没有注意其他。”
守卫了然,陆融,听说赞威大人特意给他买药,十分欣赏关注这个新人,下午时还破例让他去施烙。要是能提前打好关系,未来能行很多方便。
守卫心中的怀疑淡下几分,语气也由审问变温和:“怎么不回宿舍?”
陆融为难道:“我不喜欢新舍友,等晚会再回去。”
守卫好奇:“怎么了?”
他没有发现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不相干的事物上,陆融说:“新舍友脾气很怪,总是骚扰我。”
原来是遇到麻烦了。守卫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心想确实很像是变态会额外关注的类型,便安慰道:“宵禁前先回去,明天可以找赞威换宿舍。”
陆融真诚道谢,守卫看他红润的唇和干净白皙的一截脖颈,红着脸说不客气,接着追捕。
陆融在原地等了一会,确认安全后解开衣服:“出来吧,没事了。”
巴塞先从草丛中钻出来,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还是狠狠瞪向一脸茫然的陆融:“白,你还好吗?”
白沉默走出来,蒙有头纱的脑袋向上擡,轻声:“谢谢。”
他俩都扬着脑袋,像两只披着被单的小幽灵,看起来很可爱,陆融点点头:“没关系,你们回去吧。”
他温和持距,甚至不过问他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安心扮演一名为他们提供庇护的路人。
巴塞迟疑地想,难不成是他误会这名叫陆融的神父了?
正犹豫着,他听见自己的好友问:“你的室友怎么骚扰你了?”
这问题突兀,听起来还有种窥探他人隐私的不礼貌。巴塞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不知道白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他的好友一动不动,提问的态度出奇坚决。
陆融含糊地敷衍他:“一点小事情,跟你们没关系。”
回去的路上,巴塞还对白的反常感到惊奇,认真地给好友做科普:“我听孤儿院的妈妈们讲过,骚扰这种事情分为言语和行为,是一个人不顾另一个人意愿而施加的强迫。妈妈们还跟我说,遇见这种事情要学会反抗。”
他回想陆融的脸,酸溜溜地说:“他长得那么漂亮,遇见这种事情也不算意外,不愿意和我们这种小孩子说,那就会和赞威那群大人汇报,不用担心。”
白打断他:“说这些做什么?”
巴塞说:“你第一回主动关心别人嘛,对方没回答,我想解释给你听来着。”而且总感觉你因为他的敷衍有点生气。
白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叫陆融的人呢?
巴塞追上不说话的好友,苦口婆心地劝告道:“白,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有没有发现他老是出现在你面前,还不安好心地给你送吃的,我怕他想伤害你。”
白久久不言,等巴塞再要说什么时,阻止道:“那本书上画的是献祭法阵。”
这个话题果然把巴塞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什么献祭法阵?”
“图书馆的书记载有:在特定的日子里向主献上足数的鲜血和生命,能吸引神的降临。”
巴塞来扬济仅仅是为了调查艾娜的死因,并不信仰神,闻言觉得自己在听童话故事:“这种东西会有人信吗?为了不存在的神,就要杀人?”
他理解不了,但蓝房子的围墙近在眼前,他们没时间再做讨论,一前一后地翻了回去。
从厕所出来后,巴塞在不远处看到老修女的身影,瞬间紧张站直:“老师。”
老修女走过来:“怎么回事?”
巴塞结巴道:“我肚子很痛,让白和我一起上厕所。”
白乖顺地站出来:“给老师添麻烦了。”
老修女盯着他们半晌,说:“回去吧,明天带巴塞去看医生,不要耽误后天的礼拜。”
巴塞松了口气,但想到一看医生就要打针吃药,痛苦地皱起眉头,白压着他低下头,迅速拿下他脑后沾到的一枚叶片:“好的,老师。”
——
快十二点时,陆融回宿舍拿东西,他跟其他的见习商量好一起挤一晚,明天就换宿舍。
房间内窗户开着,没有点蜡烛,除却外面的月光,全是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陆融打赌宋连没有睡觉,黑暗中视线被阻挡,很容易发生凶杀案件。
他不客气地点亮蜡烛,烛焰闪动间,宋连用手遮住眼睛,缓缓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陆融没理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搬东西,还特意没有背对他,站姿朝向门,做好时刻逃跑的准备。
宋连趴在桌子上看他收拾,眼神幽深:“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