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kiss
病房kiss
邢灏再醒来时,已然身处校医院,他全身疲惫不堪,十分虚弱,强撑起眼皮,他扫视着周遭环境,才记起自己落水之事,他并未瞧见推自己的那人是谁,但依稀记着当时沈炿好似哭了。
他拄着床起身,才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头,他靠在床头瞥着一旁床头柜上的药片,直觉是沈炿在照顾自己,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正当他思量之时,沈炿捏着一瓶矿泉水瓶走了进来。
“你醒了。”沈炿见状忙加快脚步来到他跟前,他默不作声的将那装热水的矿泉水瓶搁到了输液管下面,瞧着那瓶子的干瘪程度,不知道他已然换了几次水。
“嗯……你这是干嘛?”邢灏瞧着他这诡异行为很是不解。
“校医说输液凉,这样进到体内不那么刺激。”沈炿应着,调整着水瓶的位置。
邢灏瞧着他认真模样,不免有些自责,自己对他那般言语苛刻,“这打得什么针?”他很是不解,为何落水了还要打针?
“营养液,你昏迷了一天一宿。”沈炿顶着黑眼圈,语气中却听不出个所以然。
邢灏这才明白,是沈炿一直在照顾自己,“是你把我捞上来的。”
“嗯。”沈炿瞧着他有些憔悴模样,直皱眉,心疼好似皆要溢出眼底,即使此前邢灏对他说了那些话,但他彼时亦是义无反顾的跳下水去救他,且不论邢灏所言是否为实,他都不能对自己的心动男嘉宾视若无睹。
邢灏心中当即泛起一丝涟漪,他眯着瞧着头垂得老低的沈炿,他实在看不透他,沈炿给人的情感太模糊了,既疏离又缱绻,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现下很懊悔对沈炿那般拳打脚踢的语言暴力,没想到看起来若不惊风、柔柔弱弱别别扭扭的沈炿,居然在关键时这么有格局。
“谢谢你,沈炿。”他径直盯着他,不回避与其对视。
沈炿闻声缓缓擡头,正对上他那双虔诚的眉目,自觉有些遭不住,“嗯……”他不知该拿出何种表情来面对邢灏,邢灏显然已经将自己看透了,看了个遍,彻彻底底,任他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多余且刻意。
“我现在没事儿了,你快回去歇息吧,等我好了会找你道谢。”对话间,邢灏视线不自觉落到沈炿黑眼圈上一次又一次,只觉他没必要为了自己又下水有通宵,他不知自己要如何还给他。
“你知道我不是想要你的谢谢。”沈炿闻声蹭的从椅上站起,坚定中带着些委屈,他救邢灏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想都没想,便跳下去了。
“你想要的我给你了你。”邢灏断言。
沈炿一怔,缓缓坐回椅上,“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够明白了,我现在在你面前完全是透明的,我要是你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我。”
原来他都清楚明白,他那些作为并非正确,可人的秉性实在复杂,又难以自控,或许谁都会犯一些明知故犯的错。
邢灏很清醒沈炿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见着沈炿在自己身前装也不装的模样,反倒现下能有些容得下他了,因为他足够坦然。
“为什么是我呢?”邢灏缓缓下滑,躺了下去,他有些乏了,不论身心。
沈炿:“感觉。”
邢灏:“感觉?”
“嗯,感觉就是你,感觉……”沈炿别过头,面无表情,可邢灏却察觉到了他逐渐泛红的双耳,“就应该是你,其实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这样觉得了,你该是我的。”
若不是邢灏知晓他背地里那些猫猫狗狗,或许就他现在这样清纯到耳根发红的场面便叫邢灏深信不疑了,他面对这样的高白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有点儿想笑。
就当他心里鄙夷至深时,突然想到彼时沈炿在自己身后的抽泣声,他一顿,再联想沈炿刚才所言,在心里基本可以判定,沈炿,脑子有病,“你在湖边的时候,哭了,对吗?”
沈炿头向邢灏处缓缓扭着,仍是垂着头,“没有。”
“哦。”邢灏明白他在傲娇,但就是要拔下他的遮羞布,“肉麻的话都说了,怎么就不承认对“有感觉”的人伤心了呢?”
“太不坦率了。”
这话说得好似刺激到了沈炿一般,沈炿当即猛地擡头,眼神似有若无闪烁着怨怼,遂即又垂眼不看他,“你明明知道,就别挖苦我了。”
“什么叫挖苦,你为我哭,难道很见不得人吗?”邢灏言辞犀利,好似非要逼着沈炿承认什么一样。
“行了……”沈炿有些遭不住了。
邢灏瞧他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实在好笑,他心里骤然对其萌生出一丝丝欣喜,他喜欢看他这般,丢掉冷峻的外衣,褪去风流的一面,只在自己面前做一个口嫌体正直傲娇的骑士。
他余光不断瞥向沈炿,沈炿这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得样子实在叫他越看越心动,“沈炿……”他轻唤着他得名字,话语间尽是暧昧不清。
沈炿闻声向前拉拽着椅子,凑到了床边,他边吞咽着口水,边向邢灏靠近,他一手按在床面,一手扶着邢灏肩头,缓缓靠近着,而邢灏亦是坐在原处,不拒绝不反抗静等着沈炿吻过来。
“邢灏!!!——”时敬生一把将门拉开,直奔床头,“邢灏!你终于醒啦!”宿舍三人亦是不知来了几趟,多次向校医打探是否醒来,唯恐他挂了。
沈炿耳朵尖的很,直听闻几人脚步便马上归为,一本正经的坐回椅子上,着手扮演他最擅长的清冷淡漠“你们来了。”他装作已然坐了好久一般,撑着双腿起身,向三人打着招呼。
好演技。
邢灏望眼欲穿,在心里直叹气,真是个戏精。
他见着几人而来很是欣喜,庆幸他们能这么记挂自己,真是感动得劳累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真够意思。”
时敬生趴在床上死死压在邢灏腿上,奔着病号而来的,但又丝毫未把他当作病号,“你可不能死啊。”
“就是。”黎远青接过话茬,将份饺子递到邢灏跟前,“敬生没隔几个小时就要闹腾着来看你,几次都没见你醒,回去一直絮絮叨叨,现在耳根子可以落得个清净了。”
“邢灏,现在感觉怎么样?”褚炆挪步到床的另一侧,关切着。
“没事儿了,打完这瓶就可以走了。”他应着,又将视线挪到把自己脚压麻了的时敬生身上,“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
“那当然了,你死了我们的网站怎么办?”时敬生脱口而出,说得都是真心话,“真死了宿舍都不敢住……”黎远青上前一拳头轻敲在其头上,“说点儿吉利的。”
邢灏一脸无语,果然这时敬生没憋好屁。
“邢灏,你知道是谁把你推下水的吗?”褚炆发来关键提问,几人闻声神经高度集中,竖起耳朵聆听邢灏回话。
邢灏:“我知道。”
“谁?”时敬生杵在被上,用力向下压着。“说啊。”
邢灏倒吸一口气,被他压得疼得险些说不出话来,“敬生……你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