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 我求生欲很强 - 朱大概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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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那些人动手这么快吗?窦夫人心里明镜似的,脸上也要带些震惊的模样:“怎么这个时候派婆子过来,可说了什么事儿没有?”

孙和家的脸色更难看了:“说是他们府上的姑娘,昨天夜里吃坏了东西,请了几个大夫都不中用,现在就是挨时辰呢。”

窦夫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贾珍做下的好事,把我好好的蓉儿给坑了。”

做好事的贾珍现在去义忠王府上祭了,贾蓉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得替尤氏守孝,两个人都不能去秦家。窦夫人去与不去都说得过去,为了面上好看,也为看看秦家的反应,换了出门的大衣裳,坐着马车到了秦家。

屋子里已经传出哭声,一个比贾蓉小些的男孩面上带泪看向屋内,听到院子里来了人也没回头。窦夫人疑惑的看了正引着自己进门的秦家婆子,那婆子便小声道:“是我们家少爷,跟姑娘一向感情好。想是现在正担心姑娘,失礼之处,请太太别见怪。”

直说是秦钟不就完了。窦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秦钟一眼没说什么。那婆子也不多事,连看也没再看秦钟,就引着她向屋内走,让窦夫人暗暗点头:这份条清理晰的沉稳,跟火急火燎去宁国府报信时判若两人,还真让人开眼界。

屋子里的丫头也有四五个,其中一个正伏在床边,跪捧了药碗喂躺在床上的人,可惜大半都落在枕头上。丫头的泪水直直掉在碗里,声音哀切的劝着:“姑娘张张嘴,吃了药便好了。”

看上去也是个忠心的。没让窦夫人多看,婆子已经通报起来:“宁国府太太到了。”

几个丫头见到端庄温婉的太太,都伏下身行礼,那个喂药的丫头哽咽着道:“太太看看我们家姑娘吧。”

自己来了,可不就是要见一见这位有兼美之名的秦可卿的。窦太太也不觉得屋里气闷,更不觉得自己见一个将咽气的晚辈晦气,坐到丫头端来的凳子之上,握住秦可卿的手,只觉满把都是骨头,硬硬的如同这世界的冷凝。

秦可卿也感觉到握自己手的温度,半闭的眼睛努力睁开,向窦夫人虚弱的笑了一下:“给太太请安。”

“好生吃药,养养便好了。”窦夫人只能说这么一句。眼前的人落得现在这样境况,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不过窦夫人即不心虚也不后悔。

秦可卿的话声更低了:“是我没福气孝敬太太。”

何必说的大家很熟似的?窦太太脸上笑的更加和善:“小人家儿病中多思,哪儿就到了那个地步。你只好生吃药,好生养着。等养好了身子,想孝敬谁都行。”说完站起身来,示意那个端药的丫头继续喂秦可卿。

秦可卿却不想放开与窦夫人相握的手,半个身子顺着窦夫人的手都快坐起来了,虚着声向窦夫人道:“太太,可卿有个不情之请。”

窦夫人心思打转,面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好孩子,都因你病中多思,病才好的慢。现在可不许再多想了,我还等着你病好了,接你去府里玩呢。”

引窦夫人进门的婆子这时上前,向窦夫人道:“姑娘有不了的心事,还请太太听姑娘说说吧。”

对她窦夫人就没有对秦可卿的和气,脸上的笑下去了,眉头也皱起来了:“你是姑娘的奶娘?”说话间因转身,到底摆脱了秦可卿拉她的手。

婆子被问的一愣,窦夫人已经开始往门外走:“若是姑娘奶娘的话,你该一直守在姑娘身边而不是去我们府上报信。若不是姑娘奶娘,你不该在姑娘房里多言。秦家的规矩,还真是松散。”

最后一句着实不客气,婆子与床上的秦可卿都听出里头的不满。秦可卿刚刚半坐起来的身子,颓然的倒在床上,婆子也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回话。

窦夫人已经带着孙和家的重回院内,竟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秦钟身旁。不用问,便是秦邦业了。孙和家的看了大惊,立时站到窦夫人身前,还举起袖子试图遮了窦夫人的面。

窦夫人也直接背过身去,正对上刚出门引路的婆子:“秦府竟是这样的规矩吗?”

身后秦邦业的声音已经传来:“刚才听闻贾将军夫人亲来看视小女。想着府里没有女眷接待贾将军夫人,秦某不得不亲来向贾将军夫人致谢。虽知于理不合,还望贾将军夫人勿怪。”

“无妨。”窦夫人缓缓转身,人还在孙和家的身后,话却没落下:“说来咱们两府的孩子已经定过亲,你与贾珍是同辈之人,也就是我的晚辈。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礼数,刚才一时惊着,说话有些过了,秦大人见谅。”即是晚辈,见见自然没什么,谁若说出个是非来,那就是诚心栽赃。

秦邦业半低着行礼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嘴里不得不客气着:“多谢贾将军夫人体谅。如今可卿的情况夫人也见到了,可怜这孩子心里有事,一直闭不上眼。现在见了夫人,也该了了她的心事才好。”

“哦?”窦夫人声音里透出些轻慢来:“秦大人说的哪里话。人吃五谷就没有不生病的,何况姑娘家身子本就娇贵些。有了病请大夫吃了药,自然就好了。秦大人这做长辈的先没了心气,让孩子怎么想呢?难怪刚才秦姑娘连药都喂不进去了。”秦可卿出事,都是你自己不中用,别赖到我头上。

见她就是不接秦可卿心事这个茬,秦邦业心头火起,又不得不压下来,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可卿中的是毒。因查不出是何毒,耽误了时辰,说是救不过来了。我与她父女一场,总不忍她做了孤魂野鬼,想求夫人……”

“秦大人,”窦夫人的声音猛的严厉起来:“秦可卿中的毒,可是我宁国府下的?”

“晚辈从未从此想。”

“那秦可卿可是养在我宁国府的?”

“自是由晚辈教导成人。”

窦夫人听完呵呵两声:“即是如此,秦大人自己竟不能让她别做孤魂野鬼吗?”自己的梦自己圆去。

“两府毕竟已经定了亲。”秦邦业知道自己这个请求不大合理,可是上头不想放过宁国府这条线,他不得不说。

窦夫人才不管秦邦业为难不为难:“秦大人,你只有这一个抱着来的姑娘,不是一时要嫁三个五个。秦姑娘与我孙子六礼只走了三礼,你不该记错了,他们还没成亲!”

说到这里,窦夫人一把把孙和家的扒拉到旁边,自己直直盯着秦邦业:“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固是人之常情。可是秦大人也是读书人,该知幼吾幼及人之幼,更该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眼神如同利刃,不该出现在一个女子的眼里。秦邦业只看了一眼,便寒到心里,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现在反驳一句,眼前的女人便会跟息拼命,不由把头低了下来,不敢看窦夫人那又狠厉的眼睛。

好久,秦邦业耳边还能听得到窦夫人的声音:“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让他背上克妻的名声,已经是我自己没教导好自己的儿子。木已成舟我也认了。可谁想再打小算盘,让我孙子多出个原配嫡妻来,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身份。”

身份,秦邦业咬了咬牙,转身时那个说出这两个字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身影,却把这两个字久久留在了秦家。

窦夫人去秦家之前,就知道秦邦业会借着秦可卿生事,只没想到人可以无耻至此。等贾珍祭拜义忠亲王回来,告诉她义忠嫡子特意跟他说了两句话,终于让窦夫人有了发泄之处:“一个圈禁亲王的嫡子跟你说两句,你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想想我与老爷如此劳心劳力,都是因为谁?”

及时雨贾敬把最后两句话都听到了耳中,上前便给了贾珍一脚:“你是不是又应了谁什么事,让太太如此气恼?”

贾珍顺着那一脚跪到地上:“儿子去了,随大流上了个香,便想回府,谁知被世子爷睢见了,他硬拉着我说了两句话,并没有什么要紧事。”

“你知道什么事要紧,什么事儿不要紧?”贾敬表示他并不相信贾珍的判断力。

窦夫人倒没贾敬那么多凝,主要是去义忠王府拜祭的人不会少,当着那么多人,义忠郡王能说什么要紧事才是脑子有泡呢。

不过窦夫人还是提醒贾珍,让他这些日子还是深居简出的好,免得着了别人的道儿,再糊里糊涂的答应下不该答应的事。

就是贾蓉与贾蔷两个,也被窦夫人叮嘱了一番,更是命两人只在府里跟着贾敬读书,外人一概不见。如此布置下来,宁国府铁桶一样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可把秦邦业给急得够呛,几次上门想见贾珍无果,只好向义忠嫡子汇报自己无法完成任务。

宁国府摆明了不肯再次上当,义忠嫡子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他要给义忠亲王守灵,更要安排人在皇帝耳边吹风,为的是让皇帝能想到他这个孙子,别因义忠亲王之去,便断了王府传承。

这么关键的时刻,义忠嫡子不欲因小失大,心里又觉得有贾琏在,拉拢贾赦之事可期,宁荣两府人脉总有一家可以落到自己手里,便让秦邦业打消送秦可卿入宁国府宗祠的念头。此是后话不提。

当日贾蓉听到秦可卿的死信时,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成功的愉悦了无良的祖母。窦夫人让人给他换上了素净衣裳,打发他去给秦可卿上柱香:“虽然是他们算计来的,可总与你有过婚约,你还是得走个过场。免得人说你无情无义。”

贾蓉见孙和家的离的远,悄悄趴到窦夫人耳边问:“是太太帮了我吗?”

窦夫人拍了他脑门一下:“胡思乱想些什么。让蔷儿陪着你一起,上了香便回来。那府的人不必结交,听到什么话都当没听见便好。”秦钟可是双插头,以剧情的修复能力,说不得会与贾蓉两个看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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