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爱上你的我17
程雨菲嘴里念念着：“我们没钱！”
那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冷建华的心上，她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犹记得当初和程羽艳离婚时她并没有从家里，不应该是他的妈妈，也是程雨菲的奶奶并没有让她从家里带走任何东西，除了她们自己简单的衣服。他，就这样放纵着他的妈妈，自己的妈妈，总认为自己的妈妈独自一人把自己养活很不容易，什么事情都顺着她的心思，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模样？对，自从他有钱之后一切都变了。是他自己忘记了开始创业的时候，程羽艳，他的老婆每天晚上都会陪他加班，他加班，她则是在一旁批改学生的作业。那个时候虽说很辛苦，可是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他们很幸福，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慢慢疏远了那个让他心动，让他可以奋不顾身努力冲刺事业的妻子？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对了，是自己的公司稳定了，一切都步入正轨，那时的妈妈开始在自己的耳边一直说着程羽艳这个不顺她的心，那个不顺她的心。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抱怨，哪怕是一丝的不满。一连几个月自己的妈妈诉说着对妻子的不满，是个男人都会左右摇摆，而程羽艳因为要照顾孩子，所以他对她也渐渐生出了不满情绪。她是他的老婆，自己的老公每天工作的那么辛苦，她都不会温柔的安慰吗？！可是他忘记了每次吃饭的时候放在左手边他最爱喝的紫菜肉丝汤，他忘记了每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放在桌边的牛奶及放在枕边的时报周刊，这些不是妈妈能做的，这些只有他的妻子会做这些。可是自己呢，在这个时候慢慢放弃，也慢慢冷却了对她的爱，他投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一个温柔女人的怀抱——穆雪华。穆雪华是他公司的秘书，刚步入公司的她什么都不懂，可正是这个清纯的女人让自己慢慢的心动，对于她的温柔，对于她的不所求，对于她的怜爱。虽说自己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感觉她就是那个自己对的人。不过一直都是委屈她一直暗中跟着自己，可她从来就没有抱怨过，在她的身边，他一直可以做最放松的自己，在他买的小房子中他们很幸福的在一起，而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冷玫瑰。在她们的身边，没有妈妈的哭诉，没有妻子的沉默，有的只是她们对自己的爱，自己只是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会累，会想休息，会想逃避，在这里穆雪华会给自己最大的包容，更何况大舅子邱一泽始终没有让自己太难办，一直努力的鼓舞着自己。在这个小家中只有温馨，没有其他的勾心斗角。直到穆雪华再次怀孕，这是个意外的孩子，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再这样对待穆雪华和冷玫瑰她们母女两，他要她们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他冷建华有一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有个聪明伶俐贴心可人的宝贝女儿。他要让她们生活在阳光下，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管怎样自己都要负责。他要……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偏离原来的跑道呢？什么时候？
对了，从他开始离婚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开始慢慢发生着变化：左手边没有了熟悉的紫菜肉丝汤，虽说后来李婶也有给自己做过，可是没有了味道，那时的自己认为是换了人煮自己不习惯而已，现在细想那汤中没有了浓浓的爱意。没错是爱意，所以自己喝着是索然无味，食物和做食物者的心是相通着，程羽艳每天为自己用小火慢慢微出的汤是她的心意，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细想过，他很想念那个味道，他再想喝那个汤却找不到了就算自己吃遍了美食，依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味道；放在床边桌上的牛奶没有了，每天只能自己在餐厅喝完，因为穆雪华受不了牛奶的味道，为什么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喝完后要刷牙，不是简单的刷牙，是要刷两次才可以上床，刷一次之后她看见了，半个小时之后再去刷一次；放在枕边的时代周刊没有了，因为穆雪华说她受不了睡觉还要看书的男人，要不他去睡书房，要不他在书房中看完再睡觉；穆雪华从进入冷家的那天开始不再做饭，不再为自己亲手洗衣服，一再的叮嘱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晚上不能在外过夜，公司的账目他看过之后再由她过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是这样的无趣，是这样的在别人的掌控中，是这样的没有自主权？
他笑笑，脸色异常的难看，这就是他所选择的人生？真的很讽刺，自己挑来挑去最后竟然把当初那个为自己可以牺牲一切，为自己做坚强后盾，为自己的快乐而快乐忧伤而忧伤的人给丢弃。而自己却一味的埋怨她，跟着自己的妈妈一起刁难她，犹记得当初她离开时那样深情的望着自己，是自己的眼睛蒙蔽了自己的心，是自己的耳朵蒙蔽了自己的心，是自己的心蒙蔽了自己的思想。到现在自己所受的苦难都是自己活该不是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发誓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可是自己只是让她承受了苦难让她承受着离弃之痛，自己却和另一个女人享受着本该让她享受的一切，如今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的女儿的恨啊！
是他亲手扼杀了共同经历苦难的妻子，是他亲手扼杀了女儿对他的父女之情，是他亲手扼杀了本可以和自己另一个孩子共同生活的经历。错过了，错过了，一错再错，错到自己都无法返回，这一生是注定这样错过了，就这样，错过了……这一切还是自己主导的……呵呵……苦涩蔓延在冷建华的心中，他的整个神经开始充斥着无边的苦涩，嘴麻木了，手无名的颤抖着，脚不听使唤的定在那里，僵硬的定在那里。
看着沉默中脸上变化异常的冷建华，程雨菲慢慢坐回沙发，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穆雪华，她朝她笑了笑。穆雪华始终注视着程雨菲，见程雨菲看向自己微笑，她警惕的看着微笑的程雨菲。
“最近玫瑰挺好的吧！”程雨菲随意地问道，那表情就是自己家人在一起聊天。如果不是一开始她那么咄咄逼人的话，穆雪华会认为她只是单纯的询问冷玫瑰的近来状况，她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询问女儿的近况，有问题，她似乎闻到阴谋的味道。
看见女儿主动的转移话题，冷建华的脸色开始慢慢地转变为正常颜色。谈到这个小女儿，他的头又不自觉的皱了皱，这个小女儿一天到晚就是玩。让她去上商学院，她竟然自己偷偷去学艺术，结果上到大一的下半年就觉得不好玩连学都不上，天天跟着那些朋友逛商场，到各个国家游玩，买一大堆奢饰品。衣服是左一件右一件，一天换两三身，两年都不会穿重复，这不她现在又去巴黎了，“她去巴黎看时装周展览会了。”
同样都是女儿，怎么两个差别这么大呢？！程雨菲轻轻笑着无意间轻说，“还真是有钱呢！”冷建华呆呆地看着她，而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甲，“还是有个爸爸好！”冷建华怔住。“还是有个有钱的爸爸好！”冷建华身体开始僵硬。“还是有个有钱而疼爱自己的爸爸好！这样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需要自己考虑，会有人为自己考虑好打算好盘算好。”程雨菲每讲一个字，冷建华开始僵硬一分，直到程雨菲讲完，他浑身僵硬而发冷。
穆雪华看着越来越受程雨菲话语影响的冷建华，她的心开始着急。不行，这样下去的话，玫瑰在冷建华心中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影响。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程雨菲是想要冷建华心生悔意，然后再一点点夺走属于玫瑰的东西，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雨菲啊，你回来我们很高兴，但是你这是在干什么？回来向我们老一辈的兴师问罪吗？还是你觉得是我们欠你的。欠你妈妈的？怎么你是受你妈妈的意思来破坏我们的家庭的吗？你妈妈也太狠心了，我们玫瑰还那么小，也太可怜了……呜呜……建华……”穆雪华说着说着开始哭泣起来，虽说一把年纪了，可是因为保养的很好，倒显得风韵犹存。
冷建华轻轻拍着穆雪华的手，他回过神，虽说是自己欠了程羽艳和程雨菲的，但是玫瑰并没有欠她们，穆雪华也并没有欠她们。“雨菲，大人的上一辈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了，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还有要好好和玫瑰相处，毕竟她是你的妹妹。”
看着语重心长对自己说话的冷建华，程雨菲觉得人真的很可悲，很多事情被蒙在鼓里却相信自己看见的，不去深想到底是对是错，只是一味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悯，这样的他确实很可悲。妈咪，这就是你一直不让我记恨他的原因吗？你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你看看他的样子，哪里值得你深爱？就算你生病也是念叨着他的名字，是，一开始我以为他会来找我们，会对我们说他错了，可是这一等就是十五年那。可现在他知道错了吗？没有！他一直坚持着自己是正确的，妈咪，我想你是对的，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我去记恨。因为他已经很可悲，很可悲了。妈咪，谢谢你一直耐心的教导着我，如果我一直记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话，我的心中就只剩下仇恨，就不会有我的宝宝和贝贝了。妈咪，谢谢！
看着在相互安慰的两人，程雨菲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嗯，她本来就是个外人，从十五年前就是，自己回来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而已。现在她的心结已经解开，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了。她慢慢的起身，无视身边的其他人，迈开轻松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冷建华虽说一直安慰着穆雪华，可是眼睛一直关心着程雨菲。他看见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愤恨，到中间的迷惘，然后到清明，没错就是清明，那像是洒脱一切的清明。看着她起身，然后走向大门，他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他的这个女儿将永远的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哪怕他死了都不会。“雨菲，你要去哪里？”
程雨菲停住脚步，因为她在冷建华的话语中听出了颤抖，他在害怕。是的，害怕。是怕她的报复在他身上，还是怕她影响冷玫瑰？还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些忏悔？不管怎样，这个地方自从自己和妈咪在十五年前出去之后，这里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哪怕这里是自己出生并生长的地方，一切都是浮云。半晌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确定冷玫瑰就是你的女儿？还有穆雪华，她是否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说完话后，她直接走掉。
你就这么确定冷玫瑰就是你的女儿？还有穆雪华，她是否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程雨菲的话让冷建华怔住，你就这么确定冷玫瑰就是你的女儿？还有穆雪华，她是否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
看着发呆中的冷建华，穆雪华开始慌了，“建华，你看看雨菲，我们都说要好好待她了，她为什么这样诽谤我们？还有什么叫你就这么确定冷玫瑰就是你的女儿？！玫瑰怎么不是你的女儿？！她还是你亲手剪的脐带呢！我这些年一直可是在你身边，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听着穆雪华喋喋不休的诉说，看着程雨菲头也不回的走人，冷建华的心中开始作痛着。羽艳，这就是你以前天天过的生活吗？每天喋喋不休的婆婆，每天回家不见得和你说上几句话的老公，出门从来不和你打声招呼，总是以加班当做借口出去寻找温暖的老公，你每天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就是这样……呼呼……呼呼……这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是你要给我说的吗？是你要给的报应吗？
“建华……”听着身边粗重的喘息声，穆雪华紧张的大叫冷建华的名字，“建华……李嫂，叫救护车……建华……建……华……”
冷建华只觉得耳边是轰鸣的声音，除此之外好像是程羽艳的温柔叫声，羽艳……这是你给我的报应吗？报应我不能和你一起同甘共苦，不能对你不离不弃。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