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没了
自我··没了
吴翼把吉它拿下来,还有本歌单,翻了翻,在一张歌单上停留。
“刚刚说安稳,这歌挺应景,你听过《稳稳的幸福》这首歌吗?”
“没有…”
“那我先唱给你听听看。”
“好。”
吴翼去感受从玻璃外透过来的晨光,神情有些惆怅,手上开始弹奏那些弹了很多次,熟悉得闭眼就能弹出的和弦。
林小渊从他手上那红绿相缠的手链转向窗外,列车的行驶速度依旧。
此时这条长长的绿蛇正迎着东方,迎着朝阳,不知疲累,一如既往地往前。
光打在那盆茉莉花上,将绿白单调的两种颜色,变成了五彩。
歌声和吉他声在车厢里散开来。
霍言听这歌,忽地觉得,稳稳的幸福,是不是才是人世间最难的,而难的地方,在于人的贪婪与不满足。
当然,他是站在自己的经历和立场来说的这个感悟。
因为他在追求所谓稳稳幸福的前提,是衣食无忧,而衣食无忧,别人可能就是一日三餐简简单单,而他,要的是财务自由,时间自由。
那么…就需要很多的存款,不需要再去看人脸色,要饭吃。
霍言听着他们歌唱教学,吴翼当起了老师,教林小渊发音,还有如何抑扬顿挫,高音该用哪里去发音,一番指导下,霍言觉得还没先前自然发出的声音好听。
因为他是凡人,凡人听歌,只听感觉,不听里面的技巧。
在这还算惬意的情境里,让我们回到丁卓和邱容得故事上来吧。
上回写到,丁卓和邱容成了形影不离的大哥和小弟、同桌、还有一起在实验楼底下吃小鱼干的同类。
虽然丁卓说邱容可以每天多睡半个小时,以为的是他本来5点起,现在可以5点半点起的意思。
但是他没搞懂,邱容其实每天5点起床不是因为要去接他,而是要去店里帮忙做事。
所以还是得5点起床,只不过去接他的时间得以省了下来,因为他可以坐在丁卓的车里,坐在他身旁,靠着他的肩膀,睡那么半个小时了。
邱容对此很感激,不过他后来想,本来他以前的生活规律,就是帮忙完店里的事,可以早些到教室,上早自习之前在桌上眯个半个小时。
他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是你本来有一个玩具,被人抢了过去,随后还给你,你还对他表达你的谢意。
而且,先前说的忍辱负重,完全没有辱也没有他承受不了的重。
一如既往地上学、回家。
只不过,以前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
而丁卓从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变成这种暖心大哥的契机,还得讲一讲。
有那么一天,丁卓带着邱容去实验室二楼,去做他最喜欢做的实验,捣腾那些化学物质。
化学课上老师喜欢做给大家看,有些因为太过危险,自己不能上手去做,丁卓就觉得不爽,所以偷偷弄了把实验室的钥匙,没事儿就进去感受那种危险。
丁卓一边做一边说:“这就是你化学不好的原因,一定要自己做,自己看,才能明白其中原理。”
邱容想说:你是年级第一,你说的都对。对此不敢有所反驳。
那天实验室透着一片红,是夕阳加上厚厚的云朵,呈现出来的一片暖红色。
这种红色让邱容很想睡觉,但是不得不强忍着精神,去看丁卓做实验的过程。
专注认真表情、纤长有力的手指、嘴角带笑的面容…
融在那一面暖红色里,耀眼多姿。
但还是抵不过他的困倦,不得已,他在那一片暖色里,趴在桌上,慢慢睡了过去。
丁卓专注做完,达到他想要的结果,高兴问他:“看见没?老师做一遍我就记住了…”一转头,发现人已经在睡梦里笑得安然。
他小心放下那些试管,走到他跟前,很想揪他耳朵,伸手在耳朵尖准备揪,却发现他耳朵尖粉粉的很可爱,鬼使神差地把头凑过去,舔了舔。
随后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刚刚为什么那么去做?因为…像樱花?是甜的吗?
邱容是喜欢睡觉,丁卓知道。
他有那么一回,没带实验室的钥匙,手痒想进去捣腾,只好从后面的大树攀爬上去,看看能不能通过窗户爬进去,结果站在大树底下,看见了邱容,他又趴在半片阴影里睡得香甜。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他,而且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认识他,还对他充满了好奇。
此时他旁边围坐着好几只猫咪,都跟他似的,慵懒的趴在一旁,享受这片宁静。
他心想:难不成还成朋友了?那功劳是不是自己也有一份,因为小鱼干全是他贡献的。
于是走过去想跟他一起体验,就坐在他身旁,伸手,拿指尖梳理他的头发,把头往实验楼的墙壁一靠,也有了困意,缓缓闭上眼,享受这份美好。
意想不到的是,邱容感知到自己被顺毛,擡眼看见他,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直直的那条腿上。
丁卓醒来,低头看他,见他微张嘴说:
“好舒服对吗?”
“你是说当一只闲散的猫咪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