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功德一样无量
姜岁穗摊开手,无奈地说:“你看我和妈妈都站在花园里,怎么偏偏就你们中彩了呢?”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鲍凝云被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白芷晴也瞬间红了眼眶,扯着白则的衣袖:“爸爸!你看她……她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外公,岁穗可是真心为了白家好,要真是岁穗把晦气带到家里来的话,那小鸟怎么会盯着外婆和芷晴阿姨丢屎呢?”
她这一番说辞,配上那纯良无害的小脸,竟然让白则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确实,今天这事情透着邪性,这白家老宅附近没有高山,怎么会有突然凭空出现这么多麻雀来,还精准地拉在她们身上,确实不同寻常。
他白则在商海沉浮多年,对一些玄乎事也是宁可信其有。
沉吟片刻,白则下了决定:“好了,都别吵了。此事确实蹊跷,我会托朋友请位大师来看看家里的风水气运,也好求个心安。”
当天下午就有一位穿着灰白道袍,手持铜钱罗盘,看起来颇有几分仙气的大师被请进了白家。
此人姓胡,自称半仙,是白则一位老友推荐来的。
胡半仙一进门,就端着架子,眯着眼睛,拿着罗盘在客厅里转悠,手指掐算,嘴里念念有词:“嗯……此宅靠山面水,本是聚财之局,可惜啊可惜……西南角有煞气隐隐作痛,东北方灵气便秘不畅,长此以往,恐有破财损丁之虞啊!”
窝坐在沙发上的岁穗老祖,只掀了掀眼皮,神识微动,就嫌弃地撇开了小脸。
呵,不过是个业力缠身的半吊子,身上那点微末道行,连给老祖我当年看守洞府的癞蛤蟆都不如的玩意。
她能看出这胡半仙身上业力不少,虽非大奸大恶,但借着些许皮毛术法和一张巧嘴坑蒙拐骗的事儿肯定没少干。
不过,岁穗老祖秉持着同行不揭短,江湖好相见的原则,只要这骗子不主动来招惹她,她也懒得去为难一个靠招摇撞骗讨生活的小坏蛋。
毕竟,反派何苦为难骗子?
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鲍凝云和白芷晴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之前被鸟屎精准打击的倒霉事。
胡半仙一听,眼睛一亮,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狂喜,
肥羊!还是两只!
他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一脸沉重与高深交织:“二位女士印堂发黑,周身隐有阴秽之气缠绕,此乃被小玩意儿缠身之兆啊!这些个小玩意儿最是记仇调皮,才会招来如此无妄之灾!”
“小玩意儿?”鲍凝云和白芷晴吓得脸色一白。
“正是!”胡半仙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今日能遇上贫道,也是你们的福报造化!贫道师承龙虎山正统,只需开坛做法,以无上法力驱散这些纠缠你们的小鬼,便可保你们日后平安顺遂,家宅安宁,说不定还能走走桃花运……”
白则听完胡半仙的话,眉心微蹙,“既然这样,那就还请劳烦大师费心了。”
胡半仙听他松口,面上愈发宝相庄严。
他指挥着白家佣人把他随身带着的吃饭家伙拿进来,迅速在客厅中央布置起一个简易的法坛。
黄布铺桌,香炉、蜡烛、桃木剑、铜铃、符纸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看着都有些年岁,架势摆得十足。
“闲杂人等退避,莫要冲撞了祖师爷法力!”胡半仙手持桃木剑,神情肃穆地喝道。
鲍凝云和白芷晴立刻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连白则也微微颔首,示意佣人们退开些。
唯有窝在沙发里的岁穗老祖,打了个小哈欠,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偶尔抬起眼皮瞥一眼。
胡半仙开始做法了。
他先是绕着法坛踏罡步斗,步伐凌乱得像是喝醉了酒,嘴里念念有词,全是些颠来倒去,似是而非的道藏口诀。
接着,他拿起铜铃,“叮铃哐啷”一阵猛摇,声音刺耳,吓得白芷晴往鲍凝云怀里钻。
然后他又拿起符纸,用朱砂笔在上面鬼画符一般涂抹几下,口中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随即将符纸往蜡烛上一凑,许是手法不对,或是符纸受潮,那符纸“噗”地冒出一股黑烟,慢悠悠地烧了起来,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胡半仙面不改色,继续挥舞桃木剑,时而指天,时而画地,动作幅度极大,宽大的道袍袖子甩得呼呼生风,差点把香炉扫到地上。
整个场面,可谓是烟雾缭绕,铃声刺耳,人影晃动,看起来……
十分壮观,充满仪式感。
鲍凝云和白芷晴看得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这位大师法力高深,连动作都如此有气势!
白则虽然眉头微蹙,但见这架势,也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岁穗老祖实在没忍住,用小肉手捂住了眼睛。
这符咒画的,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真是辣眼睛!
终于,在一通视觉效果拉满的激烈斗法后,胡半仙猛地一个收势,桃木剑“啪”地拍在桌上,震得蜡烛晃了三晃。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额头逼出几滴汗,脸上露出疲惫而欣慰的笑容,对着鲍凝云和白芷晴的方向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幸不辱命!纠缠二位的那几只顽皮小玩意儿,已被贫道以无上法力驱散,打入轮回!自此以后,二位可高枕无忧矣!”
鲍凝云和白芷晴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白则见状,也走上前,语气缓和了许多:“有劳大师费心了。不知此次法事的酬劳是多少钱,我……”
胡半仙立刻端起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打断白则的话,义正辞严道:
“白居士此言差矣!我等化外之人,一心向道,慈悲为怀,岂是那等贪恋阿堵物的俗人?贫道不谈钱只谈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