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断网重连（二）
第64章断网重连（二）
如果将任务分类,孔嘉原以为自己领到的是替身感情流，不想系统给她的定义是升级流——它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便是孔嘉的修炼进度。
孔嘉暗暗庆幸,还好她先前不曾将兢兢业业扮演替身女配这条路走到黑,而是选择了及时止损，不然牺牲未免太大了。
现在的情况是,孔嘉于前夜唤醒系统，获知真实目标后，便安安心心地睡着了。翌日清晨不到辰时，系统就在识海中急不可耐地唤醒了她。
为了尽快给系统充满能量,从申阆的成人礼上回来后,孔嘉连夜吸收了灵力团,之后又与系统沟通许久,直到东方将白时分才睡着。
眼下刚一合眼便被叫醒，窝了一肚子起床气没处发,但也不免担心系统又发生了什么异常，孔嘉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恹恹问道：“怎么了？”
【宿主您好：古有祖逖闻鸡起舞，夙兴夜寐，苦练武功,方成大事。眼下宿主所面对的任务对象,非等闲人士，乃是目前归元大陆修为最为顶尖的显正摧邪仙尊时渊,且时间紧迫，不能徐徐图之。因此系统在综合考虑您的修行速度,与本系统能够提供的技术支撑后，计算得出,您需在一个月内，每日修行十个时辰以上，方能在理想状况下，将灵力的积累达到足以匹敌时渊的水平。】
【以上。因此，算算时间，您该起床修炼了。】
即便系统絮絮叨叨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依旧无法掩盖它的周扒皮本性。它说什么？一天至少十个时辰的修炼？
孔嘉算了算，岂不是剩下的吃饭睡觉上厕所时间，都需压缩在四小时内。
系统自己是ai不假，可她不是啊！
想也不想，孔嘉就拒绝了，这绝不是因为她不思进取、好逸恶劳，而是科学研究表明，大学生应至少保留八小时的睡眠，不然她就会狂躁、焦虑，乃至暴走！
在暴走的红线前游离的孔嘉，睁开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球，空洞地望向前方：“你的计划很好，但不适合我。若是非要我一日修行十个时辰，劝你还是尽快找能配合你这个作息的宿主去吧。”
话一说完，孔嘉直挺挺栽下去，用枕头蒙住脑袋，一任系统在识海中如何努力尝试唤醒她也绝不多言。
等醒了再和它算账。
……
醒来时，已将将到了中午，孔嘉重新恢复了清晰的思路，得以腾出空来对系统进行威逼利诱。
劝导与恐吓双管齐下，二者终于达成关于修炼的共识。
不论日常修行时间如何，起码，在某一个目标上，孔嘉与系统不谋而合。
——要打败时渊，便必须成为此世战力第一，不拘用怎样的手段。
当然，太过酷烈的手段，会引起世界的不稳定，这和系统目的背道而驰。它必须在合理范畴内，助孔嘉达成这一目标。
这对孔嘉而言，也是好消息。这个世界的修士信奉弱肉强食，倘使她为了变强，也和他们走上了同样的路，那她离开之后，还能适应地球上的生活吗？
一个不择手段，罔顾他人的孔嘉，还是原来的她吗？
更何况，系统找上她，是希望她能够阻止堕魔的时渊，而非亲手创造出第二个魔头。
一人一系统达成了共识，孔嘉顺带着严令禁止它再使用直接连通自己意识的方法，一大清早就跑来叫醒她。
据系统所言，要快速达成目的，除了它的帮助以外，它建议孔嘉尽量掌控天道三宝。
【宿主的优异表现确实令人感到惊喜，没想到在缺失系统的情况下，您竟然也能顺利成为无尽灯的主人。虽则这对宿主而言本来就不算难事，想必之后要继续获取探虚铃与紫微尺，也会如此顺理成章。】
孔嘉揣摩片刻，它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说，无尽灯认她为主是必然之事——她先前还以为这是得益于原身血脉的缘故。
孔嘉询问系统，是否知道为何无尽灯如此轻而易举地认她为主，果真是孔瞻玉之因？又及，为何她偏偏与女主会入时渊法眼，成为“有用”之人。
系统果然藏私，很多关键信息，她若不问，系统就不会主动说。可一旦她问起来，一旦被认作是触发了关键信息，系统也不能在此向自己的队友撒谎。
她昨夜也尝试过向系统询问，她能否再穿越回的过去，得到的答案是否定。但当她试图描述见到少年时渊的梦境时，系统的回答却是，这一切都合乎运行规则。
大概是因为她没能问到最为关键的那个要点，因此，系统的答案便也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譬如现在，她提出的这两个问题，显然问到了点子上，使系统不得不如实回答。
【在回答之前，系统想要问宿主，在您心中，天道是什么？】
孔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天道不就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神？虽然我生活在一个唯物的世界，可这儿显然是唯心的，有创世神也不奇怪吧。”
【不错，在旁的修仙小说中，天道往往代表着更高一级的“上界”。但须知，归元大陆上，从未有过所谓飞升的说法。这是一个独立的、被人所创造的小说世界。】
创造小说世界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孔嘉抿住嘴，试探着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其实是小说作者，是和我一样的人？”
十分合理，但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天道在归元众人的眼中，十分神圣且不可侵犯，主宰了他们从古至今的所有变迁。天道手指缝里漏下的一点儿恩赐，便足够他们为之拼命。
这般神秘不可捉摸的角色，背后居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孔嘉认为，要构建起如此恢弘的世界，同时巨细靡遗安排每一个人物的经历，其中的运算量不是人力可达到的。
【对，但不尽然对。准确来说，天道是以作者的意志为主导，杂糅多重因素之后，所形成的世界意识。】
有什么从脑袋中倏忽而过，孔嘉想起系统昨夜所说的那番话：是这个世界意识，选中了她。
“所以，我与鄢知意俱能有用于‘补阵’，是因为我二人均与‘天道’有牵连。同时，也是因为我的宿主身份，才让无尽灯跟从世界意识，从而认我为主？”
【可以这么说，与此同理，无尽灯以外的二宝，同样能轻易为您所用。】
孔嘉摇头：“可是，如你所说，世界意识是由作者的意志为主导，而作者在这方世界之中，倾注最大感情的角色必然是女主。何以天道的选择反而会倾向于我？”
【……因世界的意识并非静止，而是不断发展的。】
系统留下这句话，他们的这段对话便宣告结束了。
即便解答了许多疑惑，但孔嘉依旧有些迷茫，如同被巨大的不可知的力量推着走，窥见一斑后，其后却是更广袤无垠的真相，被云雾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