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这场私人聚会边吃边聊，一直闹到天黑。
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方淮那一脸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瑟，虽非情侣胜似情侣的暧昧气氛，甚至要把老夫老妻的尤远盛夏都比下去了。
陈维奇狗粮吃得太饱，就非得逼着二人公开关系，司楠倒是很大方，承认他在追人，还当场拉拢小伙伴。盛夏响应得很快，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追不追的已经不重要，方淮要是没这种想头，根本不会把人带到大家面前来，既然已经带来了，确定关系是迟早的事。
陈维奇叼着雪茄，醉醺醺地搂住司楠：“他寡了好多年了，哥帮你。”
“用得着你帮？帮你自己先脱单再说。”方淮扒拉开陈维奇的手，把司楠扯回自己身边坐下，“那味儿重，别地儿抽去。”
“哟。”陈维奇打了个酒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你这么护犊子的吗？”
方淮干脆道：“戒了。”
“戒了？”司楠奇怪道，“什么时候戒的呀？”
当然是确定老婆回来的一瞬间，方淮就再也不需要借助外物来浇愁了，而且魏晓楠不喜欢烟味，又要护嗓子，从前有的好习惯自然要再捡回来。
方淮夹了些沙拉递给司楠，随意道：“你不喜欢。”
“为我？”司楠歪着头笑。
方淮定定地看他一眼，笑了笑，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有方淮和盛夏护着犊子，没人把司楠当外人，磕牙打屁互相埋汰，气氛好到像是回到了过去，连阿姨陈姐都忍不住出来凑热闹，坐在一起吃，她还记得在电视上听到司楠唱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司楠被夸得一膨胀，就稀里糊涂答应了陈姐“再来一曲”的要求。
对着长辈表演才艺这种事，一般也只有吃年夜饭的时候会遇到，但陈姐十二分的期待，盛夏又在旁边拱火，还有个陈维奇，从二楼摸了把吉他下来，当场调弦就要跟着他一起表演。
司楠只好大大方方地唱了。
唱的也是陈姐她们年代听得懂的歌，不是陈姐点的，更不是司楠挑的，因为陈维奇说，他吉他伴奏就只会这一首：“以前为了给魏……”
尤远一脚踢过去，陈维奇发出一声鸡叫后赶紧改口：“反正就只会这首，王菲的《人间》，司楠你会唱吗？你这年龄的小孩儿，是不是都不听王菲的歌啊。”
司楠笑起来：“会唱，来吧。”
陈维奇的吉他是被逼着练的，多年不弹，处处都是错音，还好司楠技高一筹，伴奏拉垮也能唱。
一首歌唱完，陈姐情不自禁鼓掌，陈维奇提了个纸盒到处要钱：“给点给点，五块也行十块也行，捧个场嘛。”
陈姐埋汰他：“真不专业，现在都是扫码，谁身上还装钱呐。”
“那有什么给什么，赶紧的。”陈维奇化了一场缘，盒子里多了一串牛肉，两串韭菜，还有陈姐自己烤的可颂，他献宝似的端给司楠：“咱俩第一次合作，都你的。”
一直闹到九点多才散场，司楠不知道为什么，跟这帮人相处时，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并没有因为只见过对方一两回就生疏，临走时他把土特产提给陈维奇，上了车，却听见陈维奇跟方淮的只言词组。
“刚我就觉得……算了，喝多了。”
“怎么连送东西都……”
“晓楠给我的土特产塞了半仓库，这又来一个？”
方淮只笑不说话，也有可能说了，司楠没听清，反而是盛夏捂着陈维奇的嘴，嫌他喝醉话多：“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人家走吧，跟这儿，说个没完。”
车子要开走前，盛夏扒在司楠的车窗上，眼神灼灼，他喝了点酒，上脸，双颊泛着红：“晓楠，下车，抱抱我再走。”
司楠受宠若惊地开门下去，只当盛夏酒精上头，比较感性，然后大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但只有方淮看见，盛夏眼睛憋得通红，嘴角也克制不住地抽搐，他快要哭出来了，而他眼泪婆娑地盯着方淮，那一瞬间，两个人似乎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盛夏的困惑也曾是方淮的困惑，而此时此刻，方淮轻轻点了头，给了彼此一个答案。
目送方淮和陈维奇的车都开走，盛夏转过身就抱住尤远，哭得不能自已，尤远吓了一跳，连声问他怎么了。
盛夏全身都是汗，站在花园里，也不肯进屋，等那阵汹涌的情绪退下去，他才哽咽地吐露了几个字。
晓楠。
回来了。
这是最近第二次听见盛夏说晓楠回来了，尤远担心他因为太思念故人，导致疾病复发，就差给心理医生打电话了，但盛夏冷静下来跟他说：“我没发病，你不要紧张，就是知道，他回来了，高兴……太高兴了。”
尤远抹掉他眼角的泪痕，一言难尽道：“晓楠去世了，去世了怎么会回来？”
“这件事，说不清。”盛夏吸着鼻子，“说不清，只有淮哥明白，你不会明白。”
尤远皱了皱眉，想起下午那会儿，方淮少见地贤惠起来，坐在烤架旁就没歇过，挑拣着各种好吃的烤了一大盘给司楠留着，还护着不给陈维奇偷吃。趁司楠和盛夏在屋里弄猫，他问了方淮一个问题：“你和司楠来真的？什么时候好上的。”
方淮简短道：“来真的，没好上，好上了会告诉你们。”
“放下了也好。”尤远搂着兄弟的肩，“我们也松口气，既然晓楠已经是过去时了……”
“谁说是过去时了？”方淮斩钉截铁道，“这辈子我就爱晓楠一个，死了也只要他。”
你听听你说的这什么话。
尤远：“你真是个渣男。”
方淮拐了他一拐子：“我爱晓楠，和跟司楠来真的，不冲突，这件事它不能细讲，反正我话先说到这个地步，你回头自个儿琢磨。”
尤远再怎么琢磨也不可能琢磨到诈尸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方淮就是把司楠当做替身来对待。
尤远：还是好渣啊。
但是盛夏哭了一场后，开始细数他发现的细节，这还不够，他拉着尤远去书房里，硬是把司楠给的礼物都刨了出来。
当然，关于人死了能复生这件事，盛夏也是刻意避开不提，因为没法儿解释得通。
他道：“你就算不信我，那淮哥的表现，不也是，一种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