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儒雅

离开白城府衙，回到客栈。

书生和书芮自出府衙起，就一路沉默，皱眉不语。见两人如此，我不忍打扰，也没了兴致，只跟着他们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客栈。

余天来的话值得人深思。但我不想去费脑筋，只待两人想明白后自会告知。果然，不久后，两人终于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书芮问，你对余天来的话怎么看。

书生道，我也不知。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刘仁厚之事，既然书兄确认在京城所见之人就是他，但为何余天来没有直言，反而说他仍是代罪之身，并未无罪释放。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你所见之人真是刘仁厚，那么他并不是被无罪释放出来，而是，有可能被当作了诱饵~

诱饵？

对。你记不记得，刘仁厚曾说逼他犯案的那个店铺小掌柜最后逃之夭夭，不见了踪迹，只有他被抓了起来。且刘仁厚在这件事中按理说人证物证俱在，应该很快就被判决，但迟迟未判，是什么原因？且余天来也说，此案案情复杂，需要些时日，可这偷逃赋税的案子既然人证物证都在，可以很快结案，实施抓捕的，那么又何来案情复杂一说。所以，我猜想，刘仁厚的案子涉及到了其他案子，且那案子有些棘手，余天来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所以才让那涉案之人刘仁厚出面当诱饵，企图诱出其他涉案人员。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案中案？

有此可能。

那誉村呢，又如何解释。

誉村的事，余天来倒是没多少隐瞒。但若真的如他所说，那这誉村，有很大问题。且这问题不仅仅是财富来源了，也许还涉及到了人命。

人命？

是。余天来也说，去誉村考察之人，回去后一段时间，要么告老还乡，要么突生疾病，均发生了变故，而这变故，细想下来都让他们脱离了权力中心，那么这样的结果就耐人寻味了。

的确如此。

不过，誉村之事即使有问题，那也是官府之事。既然我们向余天来说了，想必他会去插手，那我们就暂时不管了。暗中观察即可。

话虽如此，可那誉村若是真的涉及人命案，那早晚也得被翻出来。看来这誉村的确是个问题。

问不问题我们也管不了，那是官府的事，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余天来，想知道的也从他口中知道了，这就够了。

也是，兄台说的有理。

白城府衙，我，书芮，书生三人走后。

来人。余天来大吼一声。

是，大人有何吩咐。

去信刘仁厚。说，要他万分小心。有何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是，大人。

另外，派人手悄悄潜进誉村打探消息。切记不可暴露，否则，误了我的事，拿你是问。

是。下人领命而去。余天来坐下来握着手中的信久久不语。希望刘仁厚那边有好消息传来。也不知这样的孤注一掷对不对，现在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余天来想。

离开白城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云城，中途停留了一次，换了马匹后继续赶路。终于，在数日之后，回到了云城。

在书店门口，下了马车。

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小乞儿将店铺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门口人来客往，络绎不绝。和走之前完全是两种样。进到店内，小乞儿正在招呼客人，并未注意我们回来。我唤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们，眼里的惊喜不言而喻。他说，小老太，你们回来了。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给他摆摆手，示意他先招呼客人。他意会后不再理我们，就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待店里最终安静下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而在这之前，我让小乞儿找人帮书芮在书店附近安排好了住所，又让他拿了些银钱给书芮，让他这两日在云城随意逛逛，待我们安顿好了一切，会去找他。

小乞儿将店铺提早打了烊，然后进到里间和我们说话。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因此有很多话想与小乞儿说，也有很多事想问他。

我说，今日回来，见书店扩大了店面，又人来客往，生意很好。小乞儿，可见你这段时日费了不少心。真是辛苦你了。

小乞儿说，没事。这些都是份内之事。老太于我有恩，交待的事我定然会尽力做好。

我说，你之前来信说书店收入已不足以维持学堂支出，我后虽给你寄了银钱又出了主意，但不确定是否可行，又未见你回信。不知学堂现在怎样了？

他说，学堂现在规模已过百人。银钱之事已得以解决。说来也是运气好。当初想着书店收入不足以维持学堂开支，想着将书店扩大，多卖一些货品或许会好一些，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儒雅。儒雅是个写书人，靠写书为生。说起来他算是个奇人。我是在他穷困潦倒之际遇见了他，又帮了他，然后得知他写书，便又将他写的书放在店铺销售。最开始是没客户买，后来被一人买走后，莫名就火了起来。爱看书之人纷纷来店铺购买他的书，店铺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至此以后，我与儒雅合作，他写的所有的书都是只在我们店铺售卖，售卖所得他七成，我们三成。就这样，店铺的收入因为有了儒雅的书而变得比以前好了许多。只是，要维持学堂开支还是有点困难。那时，恰好收到老太来信，便试着用老太的办法，目前效果尚可。云城的账房市场我们包揽了一部分，都是些小店铺。掌柜自己不会做账，又舍不得花多的银钱请账房，于是我便找到他们，与他们合作，每月固定收取一些银钱，帮他们做账。我把这些谈好的店铺分给了学堂里学习很好的孩子，一人做几个铺子的账，又派人每月两次去各个铺子收票回来，每月月底结完账之后送一次账本给商铺。这样一来，学堂也有了收入，孩子们也可以学以致用。只是，目前我们包揽的只是一些小商铺，大商铺的市场我们进不去。一是人家有专门的账房，二是我们资格不够，没法和人家谈。

我说，小乞儿，你已经做的很好，这已足够。大商铺的事以后再说，慢慢来。你已经将我的计划往前推进了很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乞儿笑了笑说，没事，能为老太做事已是很好。若是没有老太，也许我现在还是小乞丐。

我说，不说这些。若是当初没你的照顾，我还不知该如何在云城活下去。所以往事不用再提，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他又笑了笑，说，好。然后又问，老太，你考试的事怎么样了？通过进阶版资格了吗？

我说，还不知。

小乞儿说，哦，那没事。有书生在，老太肯定没问题。说完，看了看书生，又看了看我。然后又说，说了这么多，我出去给你们准备些吃食，老太若还有事想问，随时唤我。

我说，好。

小乞儿走后，书生说，这小乞儿将云城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做事的料。只是，你别把所有权力都下放给他，这样会出问题。

我说，会出什么问题。

他说，没事。有空的时候，我们去你那学堂看看。

我说，好。我也没去过，正好去看看。完了后，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又问道，书芮怎么办？你对他有何打算。

书生想了想，说，是打算留他做事，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我给小老头说过书芮的事，小老头很赞同。所以，若是可以，我想先把他放在你学堂，让他帮忙管理。书芮虽是一介书生，但是他处事的能力还是可以，且，他有一样品质很难得。书生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说。什么品质。

他说，心地善良，为人真诚，肯付出真心。只要好好引导，保护好这份品质不被人利用，书芮会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我说，你对书芮有了很大的改观。

他说，是。他值得。

我说，那为何你有时对他态度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