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伤疤
不堪伤疤
安和医院顶楼,诺大的会议室只有两人相对而坐。
半个小时前,靳成川的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很快接通,电话对面是一个沉稳的男声:“靳先生,我是江晓,江筱羽的哥哥。”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方便见面么?”
.....
会议室内,江晓将一份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朝靳成川的方向缓缓推过去,面容沉静:“靳成川,27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八岁那年被靳家领养,16岁弟弟意外去世,养母现在在京城的精神疗养院治疗,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是否和靳先生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否有出入?”
靳成川身体一僵,他的不堪和伤疤被无情地一一揭开,江晓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他的心脏之上。
“你调查我?”他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气。
“很抱歉靳先生,”江晓将白大衣的扣子解开一颗说道:“这么做是有些冒犯您,不过您放心,这些信息除了我之外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晓。”
“我只是希望...你能和筱羽保持距离。”
靳成川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资料,沉默了片刻,问“我若是不同意呢?”
“靳先生,非要我把话都说这么明白吗?你和小鱼合适吗?”江晓看着他:“年龄?身份?学历?你有的我们都能给她。”
江晓已经是在用很客气的词语和他对话了,如果是江屿的话只怕说的话会更现实更露骨。
靳成川只是有些庆幸,他庆幸自己比江晓更快一步告诉江筱羽关于他的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把选择权交在了她的手上。
“如果这些情况她早都知道呢?”靳成川不死心的问。
江晓怔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不过一秒,他又笑了出来,轻叹了口气:“靳先生,小鱼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曾经教会她很多道理,唯有一点却始终教不会她...”靳成川擡眸看他,等着他的下一句,“不要太富有同情心。”
靳成川身体一僵。
“我无法评判这算是小鱼的优点还是缺点,”江晓擡了下眼镜,“至少在成长的过程中她因为这个吃过很多苦头。”
“靳先生,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的,同情并不是爱,更无法长久。”
靳成川依然记得那天在疗养院,女孩坐在一旁哭。
“我心疼你,靳成川。”
“不是为你哭,是替你哭”
.....
那不是同情对吗?
就算是又如何?他倒是希望她多同情他一些,同情他一辈子该多好。
靳成川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江晓见他没有说话,缓缓开口:“靳先生,我承认这么做是有些过分,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希望她以后能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求你。”
“求你放过她。”
靳成川手一抖,心脏重重一沉,他真没有再反驳的理由和余地了。
江晓说的对,他有什么呢?
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如果他是江晓,他也不愿将自己唯一的妹妹交给向他这样的人手中吧。
“好,我知道了....”他缓缓起身离开。
车内,靳成川靠在椅背上,心头窜出一股无力感,眼睛看向副驾驶上一个精美的礼盒,他伸手拿了过来,轻轻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蝴蝶项链,蝴蝶地翅膀上面镶满了漂亮的发光钻石。
这是他托意大利的朋友带的,当时只是觉得这条项链很适合她,戴在她的脖颈上一定会很漂亮,她的简历上面写着她一个星期后会过生日,他本来是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
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女孩穿着白裙站在阳光下,给人怯生生的感觉,一看就是要被细心呵护着的。
江筱羽不知道,在靳成川眼里她更像一只蝴蝶,翅膀好像不属于她,可她也不愿安心被控制,即使下一秒会掉落,她也会在这一秒高高扬起。
她从不相信既定的命运,齐薇和雷萍压着她,她就想办法挣脱这份束缚,靳成川怎么会不知道这份假账报告是谁告诉他的。
可他就是想帮女孩一把,茶馆里一共三百多种茶叶,齐薇都没有记全,可是她全记住了。
她在为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努力,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男人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可是他知道,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
茶馆内正因为雷萍的离开而欢声笑语,苏星月悄悄把江筱羽拉到一边耳语:“小鱼小鱼,你和靳总在京城发生有什么令人心动的事情呀?”
江筱羽微微一笑,“有啊,他带我去看星星了。”
“真的!”苏星月惊讶地叫了出来,江筱羽急忙拍了她一下,嘘声道:“小点声!”
苏星月又压低了声音,“靳总肯定喜欢你,他都带你去看星星了!多浪漫的事情啊,而且他刚刚都叫你筱--羽--。”
苏星月故意拖长了调子,把江筱羽说得脸红。
可是江筱羽的心里有些不确定:“那只是个称号而已,而且其实我们去看看星星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浪漫,我感觉...他好像只是单纯地给我普及天文知识...”
苏星月使劲摇头,“nonono,你想想啊,从一开始他送你回家,又力排众议让你当店长,还带你去出差,他肯定是喜欢你啊,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和你制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