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私奔
林可可抬起头,杏眼瞪得圆圆的,目光像利器似的戳在陈砚舟身上,怪他多管闲事。
她没接霍青山的话,转身蹬蹬蹬地跑回了船舱。
霍青山被她的反应给惊住了,“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可可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好看见云知羽正对着镜子系练功服的腰带,利落的动作衬得她身姿挺拔。
林可可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故意重重踢了下舱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云知羽头也没回,灵巧地把腰带打了个结,语气凉丝丝的:“谁惹你不痛快了,就找谁算账去,别把无明火撒我这儿。我可没欠你什么。”
“自从你来了,我在团里还有什么活干?”林可可上前一步,伸手扫过叠在一旁的演出服,布料滑落到了一边。
云知羽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是有些轻视:“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在团里混日子的功夫,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别人或许被你那副装装样子浑水摸鱼的动作给骗了,我可看得明明白白。霍老板也清楚,不过是疼你,不愿让你受累,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记着,杂技这行,容不得半分懈怠。”
“那我走就是了!把位置完完整整让给你,省得碍你的眼!”林可可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云知羽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在跟我置气。从我出现之后,你也确实没有再跟绸带打过交道了。这样说来,也可以说是我抢了你的位置。不过,你自己一直以来连练习都懒得练习,技艺只会越来越差,就不害怕吗?”
云知羽戳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担忧,使得她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可你为什么早不闹,偏要等到现在?”云知羽往前凑了半步,目光紧紧锁住她,“我早发现你不对劲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带了刺。”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林可可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已经恨上了云知羽。
“这不难猜。”云知羽说,“以前你们杂技团接不到活儿,你早想拍屁股走人了。可现在不一样了,乔奇那帮人栽了,陈先生又给咱们搭了桥,等奠基礼的表演一结束,蜀艺凌云的名声就得传遍这一片,说不定还能传回国内。到时候演出机会肯定会多起来,钱自然也来得快,你怎么可能甘心走?”
林可可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别忘了,你只是个临时的!我只要跟霍老板开口,他立马就会把你撵走!”
“那你也别忘,”云知羽往前一步,气场瞬间压过她,“是因为我,你们才能拿到奠基礼的表演机会。没有我,你们现在还在到处碰钉子。”
“你简直狂妄至极!”林可可怒视着她,胸腔剧烈起伏,扬手就想甩过去一巴掌。
“住手!”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攥住了她的手腕,陆栖川不知何时站在了舱门口,“有话好好说,可可你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发脾气甩脸色。咱们是相依为命的团队,得珍惜这份情分。”
林可可的火气彻底被点燃,狠狠瞪了陆栖川一眼,眼眶瞬间红了,回头看向云知羽时,声音都带了哭腔:“我跟她有什么情分?”
“确实,我们没什么深交。”云知羽的语气缓和了些,“等奠基礼的表演一结束,我就会离开,蜀艺凌云女演员的位置,还会是你的。”
这话让林可可僵在了原地,扬起的手也垂了下来,眼里满是错愕。陆栖川更是惊得张大了嘴,下意识追问:“你要走?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会一直留在这儿。”云知羽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可可心里的那股憋闷瞬间散了大半,她压根不在乎云知羽要去哪儿、为什么走,只要这个“威胁”能消失,蜀艺凌云的光明未来还能有她的一份,就足够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
可陆栖川却急了。这段时间和云知羽搭档练功,他早已把这个善良的姑娘当成了家人,不忍心她一个女孩子要独自漂泊。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云知羽却转身走出了船舱,只留下一个背影。
陆栖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转头一看,舱里早已没了林可可的身影,她居然带着行李跑了。
“可可呢?”陈砚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又着急又生气,“你怎么没看好她?这地方鱼龙混杂,她一个女孩子单独乱跑,多危险!”
陆栖川也慌了神,抬脚就往外冲:“快,咱们分头找!”
两人前前后后找了半天,翻遍了能找的地方,还是没见她的踪迹。
其实林可可并没跑远。
她躲在码头旁一棵大榕树后,听见陆栖川和陈砚舟的声音越来越近,赶紧把自己往阴影里缩了缩。等两人的脚步声远了,她才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番,快步走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里的占邦探过身,替她拉开车门,戏谑地笑她:“瞧你这模样,像是跟我私奔。”
林可可的脸颊“唰”地红了,伸手拍了他一下:“谁要跟你私奔?”
占邦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漂亮的脸蛋上贪婪地蹭来蹭去,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跟我私奔多好,以后就跟着我,不比在这个破杂技团好?”
林可可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嘴上却娇嗔着抱怨:“你倒好,消失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了?”
“哟,这都被你猜到了?”占邦捏了捏她的下巴,“这段时间确实碰到两个不错的姑娘,不过论起漂亮,还是我的可可最拔尖。再说了,你这一身软功夫,可是让我想了好久。”
林可可听得一头雾水,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占邦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可可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脸颊瞬间发烫,羞得用力推开他。
占邦低笑着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中,车子缓缓驶离码头,离湄公河的水波,离那条载着杂技团的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