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夜遇

皇帝如此发问，眼底带着笑意。

许芝拱手道，“沈嘉珹因为私心拦我车驾，臣以为他不配当皇城司副使中郎将，若陛下肯把他的官职给我当几天，让我也拦拦他的路，臣心中便爽快多了。”

许芝嘴角不羁一笑，语气吊儿郎当，仿佛在说玩笑话一般，眼睛却直直看着皇帝，一脸期待。

皇帝却沉默半刻，身边的贵妃却道，“官家，您昨夜不是还许过臣妾一件今辰之诺，可还记得？”

皇帝便想起昨夜他和贵妃同枕卧榻，他确实愧疚地答应明日生辰她提一件事他一定达成，贵妃一言未发，他更是心底憋闷。

纳贺轻玉进宫这事，他自是有自己的考量，不可避免伤到了他与贵妃的情分，是以这次的生辰宴他特意嘱咐了跟前太监不用让郡君娘子过来，办得要盛大些。

今日又想起蔡景牵连许国公府一事，贵妃郁郁寡欢太久，当让许家四个娘子都来陪陪贵妃。

思罢，便顺势握住贵妃的素手，“自然记得。”

贵妃嘴边翘起，带了些冰雪消融的娇俏意味，“那官家便允她几天玩玩罢，让芝儿消消气。”

皇帝揽住贵妃肩头，对许芝道，“贵妃心疼你，怀威将军，朕便让你顶皇城司副使中郎将一职位，十日为期，至于沈嘉珹便退降一阶由你处置，反省己过，十日之后官复原职，如何？”

许姎思衬，许芝做什么会要这个官职？难道真的只是对前未婚夫的愤慨？不对，《汴城三姝》里，许芝与沈嘉珹并无什么瓜葛，她甚至连这个人都要忘记了，绝对许芝是想要做什么。

许芝拱手道，“多谢官家恩典。”

皇帝哈哈大笑，眉眼直看着贵妃，“湘月，你可满意？”

贵妃脸颊一抹羞涩，眼底却十足的冷清，倒上一杯清酒送给皇帝，皇帝接过来一饮而尽，附在她耳边调笑似的耳语一番。

许姎好奇地盯着他们的动作，这皇帝似乎对她那姨姐倒是宠爱，可又纳了贺轻玉，贺轻玉是蔡相一派，贵妃出身魏家，既然宠爱，又怎会做出像要分庭抗礼之势，她有些想不透皇帝的心思。

几个内侍搬来凳子，四人便坐下来，许姎坐在贵妃偏后，她静静地看着接连不断的歌舞表演，前方的舞女水袖翻飞、姿容娇俏，一会儿几对班直格斗舞动，又来口技艺人、评书艺人，定是专门从民间请来入宫给贵妃表演的。

热闹持续到天色渐黑，灯花绚烂，露华亭很是热闹，许姎有些贪恋此时的热闹。

纵使良辰好景虚设，堪与何人说。

许芷扯扯许姎的袖子，“你在想什么？整日这样呆呆笨笨，许琅说你聪明，我还不信，若不是云家哥哥要你，你还能嫁得出去？”

一股无奈涌上许姎脑中，她刺头一样又开始别许芷，“是啊，他不要你。”

她饮了酒，这里的酒醉人，明明之前许琅希望她不要再这样别许芷，她还是忍不住释放心底的邪恶，她就是要‘别一别’许芷。

许芷听了果然泪水盈眶，一刹许姎产生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许姎正要说些什么，许芷气愤地扭过头。

倏忽她又转过头，“你别同我讲话！”

许姎失落了半晌，又饮了几口酒，迷迷糊糊眩晕至极，她只想躺一会儿，倚靠栏杆，找见依托，心底便觉舒服，愈发想靠着不动。

一阵夜风吹过，许姎揉揉眼睛，花香清凉，周边空无一人，唯有灯火在夜色中朦胧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