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破镜
沈云鸾感觉他的指腹微微粗粝,薄茧摩挲在人脸上时,擦起类似狎昵的意味,力道不轻不重,却暧昧得难以言喻。
她睫毛上都是沾湿的泪水,灿白柔媚的容颜,眼眶还泛着熏红,乍如胭脂抹匀在眼尾处,容色又妖娆又娇怯。
祁钰仿佛怜惜地蹙眉,跟着便去捂她的柔荑,边呵气边说:“这么冷的天儿,你站在寝殿门口做什么,也不怕风扑着,本来就畏寒的……”
沈云鸾被他整个揽在怀里,娇得柔弱无骨,被帝王霸道地拦腰抱起,缓步往寝殿内部走去。
鎏金香炉氤氤氲氲着烟雾,避寒犀在一旁如黄金树般搁置,帷幔垂地时被风吹得略微飘散,将整个寝殿点缀得静谧唯美。
祁钰将她抱入床榻,浓黑如墨的披风里泄露朱红的缎光,又有细圆无节的皓腕自红黑交叠处探出,她擡眸看着他时,无助又娇柔,神色里的那点心虚胆怯,也被这强势霸道的君王给熄灭,化作楚楚可怜的依偎。
“怎么这样看着朕,可是想朕了?”祁钰勾唇说,冷目透露着灼灼的微光。
“……是想陛下了。”沈云鸾垂眸说,忽略心里那莫名翻涌的潮动。
祁钰眼里迅速拂过笑意。
他薄唇轻轻压在她的眉心处,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目光变得爱怜而宠溺,厮磨少许后,逐渐向下滑去,逐一闻过沾湿的睫毛,秀挺的琼鼻,最终来到那如点胭脂的朱唇处,试探性地轻咬一下,得知她并不抗拒这亲密后,才撬开齿关探入其中。
温柔缱绻的亲吻,自浅尝辄止逐渐失控,变得唇舌交缠,强势又透着浓浓的侵略性,好似要扼住人的呼吸般,情欲突如其来,他啃吻她脖颈时,听见身下女子细碎又遏抑的娇吟,鼻音泛滥着钩子,挂在他心里。
“陛下……”沈云鸾莫名其妙想哭,不知是为了陆谨弋的遭遇,还是为他这骤然席卷的温柔。
她从前真的渴望他的柔情蜜意,哪怕得知他是个冷心冷血之人时,都心存希望,觉得自己或许会有所不同,更想要暖一暖他心里化不开的冰霜。
可是真相揭开,她发现自己胸口插着的,是他亲手用坚冰做成的利刃,贯穿心口时毫无犹豫,残忍又令人痛苦。
后来一次次的利用,让她终于寒了心。
到如今心都死了,他又这样小意温柔,有什么用?
没有用的,破镜永远无法重圆,甚至不能和好。
沈云鸾内心喃喃自语,眼眶里闪动着细泪,跟着有潮水濡湿了她的眼睛,落在帝王眸中时,化作他难解的心痛。
祁钰神色纹丝不动,却忍不住俯身尝尽她脸上的泪痕,亲吻细碎又凌乱,透着他难以遏制的安抚与悲凉。
“云鸾,你哭什么,你想说什么?”他低声道,凤眸目光深邃。
两个人此刻近得呼吸都交融,沈云鸾看见他嘴唇通红,冷白细腻的肌肤贴着,鼻子呼出清新的气息,眼底微微猩红地盯着她瞧。
“我有些……想回家,想念……风荷殿的那几株石榴树,它们那么娇气,无人打理的日子,肯定哭死了。”沈云鸾喃喃自语说,娇弱的眼皮翕张,饱含媚意无助地看他t。
“呵,怎么会枯死呢,朕不会让那一天出现的。”祁钰意有所指说,忽略她前半句的话语,又俯身啄了下她的鼻子。
沈云鸾被细密的亲吻扰乱思绪,六神无主中想起,自己若是要死遁,沈月可怎么办?
她睫毛扑闪两下,擡眸道:“陛下……能否让沈月回到景国去,她身子不好,心性也易折,长久在大雍呆着,只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祁钰唇角微弯,语气低沉亲昵说:“好,都听云妃娘娘的,娘娘还想要什么?”
沈云鸾幽幽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如古雕刻画,轮廓分明,雄性的下颌角刚毅锐利,恰到好处地带着诱惑。
她情不自禁吻上去,顺着那骨骼吻下来,含过温热的耳垂,再沿着侧颈一路描摹,直到来到凸起的喉结处。
帝王脖颈的肌肤泛起湿濡,温软的吻感令人沉迷沦陷,祁钰眼睫都享受地微眯起,喉结不住地滚动着,嘴里发出声情懒的闷哼。
他呼吸变得急促沉重,手下意识去厮磨她雪肌的莹润,好以此纾解自己的难耐,却不料被她小力绞着指间,继而十指相扣起来。
女子本来被压得倒在榻间,忽然纤腰用力直起上身,祁钰跟着向后倒去,她腰间那点伶仃纤细如蛇,身子又娇又怯,稍稍用劲就能将她重新推倒,可祁钰却顺从地让她主导。
当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被压制在床,他的霸道强势变得蛊惑迷人,这种控制权欲中心君王的快意,简直成了催.情的媚药。
她身上还藏着陆谨弋给的药瓶,她不能让他主导局面,故而她像封妃礼那日般,将他浑身褪得只剩下蔽体的衣物,自己却是纹丝不动的。
她俯身亲吻着他,也开始观察他的意乱情迷,也开始操控他的翻云覆雨,看他在情海里变得迷离又昳丽。
当那小瓶子在他闭眸低喘时,沈云鸾快速将其藏在最里侧的枕头下面,身子不自觉撇成极下的模样,娇喘难以遏制,叫那帝王紧锁深眉,鹰隼的眸子跟着掀开,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他指骨用力掐着那蛮腰,将人不由分说重新按倒在榻上,跟着便来撕扯她身上那件光滑如水的朱红寝衣。
裂帛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女子娇弱求饶的娇泣,帝王勃发贲张的精力令人畏惧。
好半天,那娇泣化成细细碎碎崩溃似的哭声,和帷幔一起颤抖着,雪白的藕臂忽然自里面探出,玉指纤细得仿佛要断掉,死死扯住一角轻纱,随后自上而下快速滑落,最后无力地跌着。
自腕心内侧往里都是吻痕,如同被揉碎的花瓣绽放着,又靡丽又狎昵,显得那玉臂的主人娇弱可怜,是不是要被弄死了。
随后另一只大手也探出,伴随着帝王低哑的笑声,他握着那皓腕,在唇边轻轻啃噬一下,再次强行塞回床笫间。
“娘娘,还想要什么,朕能帮你的可不止这个。”祁钰手指轻压在她嘴唇说道,指尖的亵玩叫人委屈。
沈云鸾脸上全是泪水,目光涣散而无助,被他逼着颤抖说:“陛下……”
祁钰轻笑,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住,紧紧搂住了她。
沈云鸾听见他在耳边的叹息,恍惚间又被他深吻住,帝王半垂着眼眸,眸子里的情绪实在复杂。
……
自打拿到那瓶假死药后,沈云鸾日日都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脱身,才能不叫祁钰起疑心。
他是个心思多变,敏感得令人发指的君王,眼下大雍皇宫正全线戒备,想要活捉了陆谨弋,故而她至少得等到这动静消停了,才好方便陆谨弋在这之后救她出皇陵。
“到底该怎么办呢?”沈云鸾蹙眉思量着,对着沈月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自言自语,不知道的以为你得癔症了。”沈月出言道,眉眼拢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