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 缚娇鸾 - 双猫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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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

谪仙

“先帝也配做人?在他心里只有先皇后,先皇后死了,他也跟着疯魔了……”

“我是他亲儿子啊,身上留着是他的血,他有想过自己还是个父亲吗?”

祁骁凄声道,嗓音断断续续,颤抖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祁钰一言不发看着他,高高稳坐于上方,犹如睥睨个微不起眼的蝼蚁般,神色不曾变过分毫。

他目光闪过丝不着痕迹的不耐,擡眸瞟了眼白石,那人便低声说:“闵王殿下将遗诏放入了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肚里,故而属下等在府内多番搜寻,依旧是一无所获。”

祁钰冷嗤一声:“倒也难为你,这种招都想得到?”

祁骁好似哀极反乐,突然癫狂地指着祁钰,大声嘲笑道:“哈哈哈哈,皇兄,你大概想不到,我还有别的招吧?”

祁钰眉心微蹙,似乎有点嫌他聒噪了,使了个眼色给白石,他便上前将祁骁拖着,一路往外面走去。

“你能有什么后招,无非是在卧房挖个暗道,巴望着某日逃出王府去。”

“可笑可宫内宫外全是朕的人,无数双眼睛死盯着你。”

“不成气候的废物。”

祁钰冷声道,目光落在地面的灰烬上,眸色变得晦暗可怕。

可当他的眼神不经意扫过桌面的匣子时,忽然又变得柔软起来,好似千年寒冰正在缓缓融解,眉宇间的冰霜都逐渐消弭。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兄,我放走了沈女官,你想不到吧,她估摸着已经从暗道里跑出去了!”

“百密终有一疏,皇兄,你猜猜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沈女官的消息?”

祁骁厉声道,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被白石蛮力拖曳着,锦衣绸缎都被磨破,皮肉也跟着擦出血来。

帝王从椅子上猛然坐起,他双目似剑,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眉宇都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慑力。

不等他发话,漏刻水往下流一些,中央那竖直的铜箭上,显示出此刻乃是新一日的伊始。

三月十七日的子时,如约而至。

祁钰神色忽然冰冻,整个人如坠冰窟。

静谧严肃的大雍御书房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动,伴随着帝王怒不可遏的暴喝,让所有的宫人都颤抖着t,五体投地跪在了地上,虽然心里不明所以,可身躯却情不自禁发软。

“给朕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掘地三尺,把大雍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抓回来!”

祁钰怒吼道,愤怒与失望,夹杂着疑似被人抛弃的恼恨,烧得帝王毫无理智,仿佛只想杀人发泄。

而白石颤抖一下,紧咬住了牙关,低头不敢置喙半句。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几月。

大雍徐州白府。

“华云,这日头正大着呢,你一个人站在这儿,也不怕被晒黑了?”李婆子笑道,目光忍不住往面前的女子身上看去。

这位名叫华云的女子,身段窈窕无双,瞥一眼便要酥了半边身子,肌肤白皙如雪,最妙的是那双秋水杏眸,妩媚的风情难以描摹,真真一个绝世妙人儿。

只可惜美中不足,右边脸上有块血红的胎记,便算是白壁有瑕了。

这姑娘半月前来了徐州,听说祖籍也在这儿,后来随着家人去了段时日的京城,结果父母全都病死,她万般无奈之下,一个人折返了故乡。

那时候白府的夫人,正想给大公子白宴如找个贴心可人儿的放在房里伺候,又害怕那些狐媚的勾了他不务正业,所以千挑万选一段时日,最终找到个还算安分守己的女子。

可谁知大公子看也不看,只淡淡问了句,是否会读书识字,那是个目不识丁的,哪里懂那些,故而此事又匆匆作罢了。

大公子生得清冷孤高,年纪轻轻便声名在外,虽说早年因喜好骈赋的华丽,被陛下批过做文章华而不实,可到底是个有才气的,被许多文人墨客推崇备至,府内多少俏丽姑娘都想得其一顾,却至今无人有此机缘。

夫人实在是焦心,哪家公子哥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便是那天上的谪仙,见着好颜色不也得多看两眼,偏生她这位,性子冷冷淡淡,倒不是希望自己儿子多看重这个,只是年近弱冠依旧不见对女色上心,这实在叫做父母的放不下挂念。

正好,这位华云辗转多番来到白府,管事人听说她能断文识字,又觉得那块胎记虽然碍眼,可也颇符合夫人的要求,便忙不叠留下了。

夫人悄悄来看了眼,觉得也很不错,身段皮相俱是上品,有胎记正好,不会勾得主子沉迷此道,便立即留下送到大公子房中去了。

只是这用意,夫人既没有告诉大公子,也没有告诉华云,一是怕白宴如不肯收,二是想借此观察观察,万一这位是个狐媚的,也好在出事前打发出去。

毕竟是外头来的人,少不得要谨慎些,白宴如是清雅名士,可不能叫个小奴婢败坏了名声。

沈云鸾莞尔微笑,轻声道:“不过也才六月,哪里就会晒黑了,李妈妈惯会取笑人的。”

李婆子掩唇,打趣道:“也就是你年轻,细皮嫩肉的这才不怕,我这老虔婆无论如何都及不上姑娘的娇嫩。”

沈云鸾笑而不语,往林荫处走了几步,又道:“李妈妈有事?”

李婆子这才想起来,说:“过几日便是大公子的加冠礼,算是徐州的大事,所有名士都会前来庆贺的,夫人叫我提醒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可别到时候让人看了笑话去。”

沈云鸾了然,笑容得体道:“请妈妈回夫人的话,我必定谨言慎行。”

李婆子见她模样生得实在动人,树林的阴翳落在灿白的容颜上,便是那块胎记都透着说不出的艳丽蛊惑,顿时略微看呆了去。

“李妈妈?”沈云鸾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忍不住出声问道。

“噢……没什么,姑娘生得俊俏,叫我这老婆子看傻了而已,嗐,姑娘的气度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当初远远瞧见便觉得不俗,虽说大雍更喜好模样端庄淡然的美人,可姑娘举止上雅,不清楚还以为哪家的贵人小姐呢!”李婆子说。

沈云鸾敛眸含笑,连声说客气了,她们再闲话少许,李婆子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临走时把一方好墨交给她,说这是夫人托她转交给白宴如的。

她将那方墨小心拿好,目送了李婆子后,转身往远处的宅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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